,或是說先壓下江湄的氣焰。
但是,她連門都沒進,有什麼資格插手靖王府的家事?況且,看今天的情形,就算她已然嫁進來,怕也難如所願吧?
隻怕江湄未除,反而令靖王對她心生厭棄。
與其一來就豎敵,她倒情願與江湄結盟,共侍一夫已是現實,那麼一家人和樂融融不好嗎?
“放心,”老夫人微微一笑,目光卻森冷下來:“這事交給老身就是,你隻管在一旁仔細看著,好好學學。一輩子很長,人心更是難測,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在這裏?”文紫萱越發迷惘。
“田嫂,去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找來。”老夫人轉頭冷聲吩咐。
“是~”田嫂躬身行禮,應聲而去。
“老夫人~”文紫萱忽地明白她是要拿江湄開刀,不由心中惴惴。
江湄現在正受寵,無端拿她開刀,會不會令靖王對她越發反感?
如果得不到夫君的寵愛,就算掌了王府的實權,維持了表麵的尊嚴,卻落個一生清冷,獨守空閨,她嫁進王府又有什麼意義?
拒絕被休
正午時分,秋陽如火,沒有人敢抬頭看一眼太陽,空中,屋頂,地麵,到處都是白晃晃的一片,白裏透著點紅,象一麵極大的火鏡,升騰起烈焰,所到之處全都焚燒殆盡。
薑梅靜靜地立在忘月苑的坡頂,烈日從頭頂直瀉下來,她浴在一片白光裏,全身浸潤著哀傷,遠遠望去,就象即將羽化飛升的仙子,飄渺而虛幻。
她的身前,是她親手壘的一座小小的墳瑩。
史酷比這個陪伴她走過最慘淡歲月的忠誠的朋友,靜靜地躺在地下,再也不會蹭著她的雙腿撒嬌,再也不會陪著她一起探險,也再不會陪著她一起在府裏散步,更不會再傾聽她的心事,分享她的秘密。
史酷比對她來說,早就不止是一條狗,它如弟,如友,如夥伴,早已親密如同家人。早上還活蹦亂跳,突然就這麼走了,要她如何接受?
幾個丫頭聚在一起遠遠地望著,誰也不敢靠攏。
“你們夫人呢?”田嫂進到院子,找了一圈不見江湄,揪住夏至問。
“在上麵呢~”夏至有些不情願地指了指坡頂,想了想,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田嫂若沒什麼要緊事還是別去打擾吧,夫人現在正傷心呢。”
田嫂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不就是死條畜牲,還傷心呢!等著吧,她若不知收斂,傷心的還在後頭呢!”
年輕人,就知道瞎逞能,仗著有男人寵就不知天高地厚,出頭的櫞子先爛,她連這個理都不懂,就敢跟老夫人做對。現在惹惱了夫人,鐵了心要休了她,鬧到最後落個啥好了?
“王爺~”夏至忽地曲膝行了一禮。
田嫂一驚,回過頭君墨染如鬼魅般站在她的身後,表情冷厲:“你來做什麼?”
“老夫人讓我請九夫人過去問話。”田嫂見風轉舵,笑道:“這不,老奴見九夫人心情不好,沒敢打擾呢。”
“什麼事?”君墨染皺眉,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田嫂守口如瓶。
“你先回去,就說九夫人身體不適……”
“不必了,我去。”薑梅在坡上瞧見田嫂,慢慢地走了過來。
做錯事的不是她,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找借口逃避?這樣也好,她想把該了解的事通通都了解了,然後再光明正大的離開。
“我陪你~”君墨染立刻示好。
“不需要。”薑梅越過他,徑直離去,留給他一個倔強而冷漠的背影。
冬至等幾個丫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目光東瞄西瞟,誰也不敢看他。
君墨染怔怔地呆立當場,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認識這麼久不論多困難多危險,她總是笑著麵對,他似乎從沒見過她哭,可是現在那雙美麗靈動的大眼睛紅通通一片,還微微紅腫著,明顯痛哭過一場。
看來,史酷比對她而言,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要得多!
老夫人等得不耐,派梅雪出來催請,她見到薑梅,微微一笑,彎身福了一禮:“九夫人來了,快請進。”
私心裏,她其實蠻喜歡她,覺得她對人寬和,性子爽直,不似府裏其他女人般張狂。如果不是她出生在江家,恐怕不會是這個局麵吧?可惜!
哎,她在心裏暗歎一口氣,為薑梅暗掬一把同情淚。
“江湄,你好大膽子!是不是現在連老身都不放在眼裏了?傳你問個話竟敢拖延這麼久!”薑梅剛一進門,還來不及請安,老夫人劈頭就是嗬斥。
“葬史酷比,耽擱了一點時間,抱歉~”提到史酷比,心頭不由再次掠過一陣疼痛,重又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