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低著頭,神情局促,楚楚可憐。{}
“行了~”李煜宸心有不舍,拍拍江照影的肩:“別說了,回來就好!”
“是啊,”文紫萱又是同情又是佩服地望著薑梅:“江姑娘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好,你不在的這兩天,大家都急壞了呢~”
她想不明白,在靖王毀容的時刻江湄能守在他身邊,為什麼當他恢複昔日的英姿後卻選擇了離開?而一個女人,要做出休夫尤其是休離象靖王這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的決定,該有多大的勇氣?
宛兒她們都說她是妒忌自己才會憤而離開,想以此要脅靖王,誰知弄假成真,害人不成反害己。
然而,她卻並不這麼認為。因為她相信,一個擁有如此清澈坦蕩的目光的女子,她的內心決不會如此陰暗和庸俗;她的心胸也不會如此狹窄和卑劣。
她並不是個虛偽無知的少女,對自己私心戀慕,一心渴盼要共度一生的男人,自信還是有著一定的了解的!
為她今後在靖王府的日子著想,父兄也在或明或暗地對靖王府裏的幾個女人做過一些調查和分析,然後一一教授她應對之策,以便她嫁過去之後能在最短的時間裏融入王府,博得靖王的寵愛。
江湄做為靖王身邊的寵妾,自然是調查的重中之重。
沒有哪個女人不渴望得到丈夫的專寵從而對他身邊的女人本能的排斥——她當然也不例外。
然而在聽過江湄的故事之後,私心對她極為佩服,對她與靖王之間的那份感情亦起了惺惺相惜之情。在黯然碾轉了一晚之後,她毅然做出決定:既然她是靖王所愛,那麼愛烏及烏,她也要與她做朋友!
她有信心能跟她在靖王府和平相處,做一對好姐妹,共伺一夫。誰想到,江湄竟用一道聖旨把靖王休掉了!
不能與江湄共同生活雖是一種遺憾,但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於她卻也是一個福音,她不自禁地悄然鬆了一口氣——其實,鬆了一口氣的何止是她一個?靖王府裏上到老夫人下到八夫人,哪個不是如釋重負?
本以為她以如此決絕的方式與靖王恩斷義絕,二人今生都絕不會再相見。誰知江家突然遭此橫禍,看到君墨染捐棄前嫌,不辭勞苦地為江家奔波,她既吃味又羨慕,思來想去,毅然說服父兄,到七裏街助他一臂之力。
文隱老奸巨滑,丞相千金拋頭露麵的閑言碎語所帶來的負麵影響和抓住這個機會讓女兒與靖王增進感情,從而牢牢地掌握贅王所得到的利益,兩相權衡,自然選擇了默許文紫萱的行動。
“抱歉~”薑梅深吸一口氣,抬頭衝她微笑:“讓你們擔心了。”
君墨染袖著手,冷冷地望著她,怒氣在心底慢慢攀升,堆積。
他了解江湄,知道她不是那種歇斯底裏的女人,並未奢望她會為了他大吃飛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但是,也絕不是現在這樣的反應!她至少應該有些惱怒,至少不該象現在這麼平靜!這麼該死的友好!
“喂,笨蛋!”清潤而無禮的男聲,自人叢外傳了過來。
“唐鬱?”從未有哪一刻,薑梅如此迫切地想見到這個小鬼,她幾乎是激動地排開人牆,撞到他的麵前:“你怎麼來了?”
“豬!你又忘了東西~”唐鬱十分鄙夷地睨著她。
雪球(一)
“東西,”薑梅頓時茫然:“什麼東西?”
她從船上下來時是倉促而行,哪有機會整理行禮?再說了,她從靖王府出來時本就是兩手空空,下船時當然也就是空空兩手。
“嗟~”唐鬱冷哼一聲,鼻孔朝天,擺出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竟是一個字也不解釋。
藍衣營一眾侍衛對薑梅一向敬重,雖然對她憤而離開靖王持有微詞,但見唐鬱態度囂張,語氣無禮,絲毫也不把她放在眼裏,頓時群情激奮,若換了場合早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但是君墨染治軍素來嚴厲,這時又當著文紫萱的麵不好駁了薑梅的麵子,勉強按捺脾氣,卻也個個麵上顯出怒氣來。
李煜宸心知薑梅雖不拘小節,卻也不是個粗枝大葉的人,這時見他說得鄭重,不覺把目光朝十五投去。
自己拖了她就走,這善後的工作不是理所當然要交給他嗎?怎麼他連給薑梅拿行禮這種基本的事情都忘了?
十五見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他,心中委屈,又不敢爭辯,隻得垂著頭認錯——當時太興奮,生怕薑梅改主意不肯下船,哪會為這種小事磨嘰?可,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麼,沒替薑梅拿行禮是事實,錯了就是錯了!
江照影與他打過交道,見識過他的利嘴,這時越眾而出,拱手笑道:“給唐公子添麻煩了~”
唐鬱並不看他,隻噘起漂亮的嘴唇朝司空博呶了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