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老夫人握著他的手:“又說傻話了不是?不管到哪,也不管別人說啥,咱們始終都是娘倆!”

“嗯,”君墨染低聲而堅決地道:“你就是我的親娘~”

“嗬嗬~”老夫人愉悅地輕聲笑起來:“傻孩子~”

“娘,你上來吧。”君墨染背對著老人在床邊蹲下來,示意老人趴到他背上:“咱們這就要起程了。”

“啊,”老夫人一驚:“就這麼走?”

“嗯~”君墨染不敢多說:“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回京了。”

“那,”老夫人遲疑地指了指與她的臥室相連的睡房:“那幾個丫頭怎麼辦?她們跟著我好些年了,我答應過要照顧她們一生。現在就這麼走了,她們怎麼辦?”

別的都不擔心,扔下這如花似玉的丫頭和滿府妻妾,就這麼逃了,失去了庇護的她們,命運又會如何?

“放心吧~”君墨染托住她的身子,推開後窗,輕靈地躍了出去,避重就輕地答:“嘉燁那小子總算還有點人性,應該不會對付一群無辜的婦儒。”

“嘉燁?”老夫人驚得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愣了半天才顫顫地問:“皇上為何會對付你?你老實講,究竟闖什麼禍了?”

她真糊塗,如果是普通的仇家找上門,何致於拋家棄眷,連夜帶著她偷偷摸摸地翻窗而逃?

“沒什麼~”君墨染不敢多說,含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隻是幾句口角罷了。”

“幾句口角?”老夫人大急,掙紮著要下地:“不行,你帶我回去!我要進宮找太皇太後問個清楚!”

他當自己還是三歲孩子呢?自己的孩子隻有自己最清楚,寧肯站著死,絕不坐著生,若真隻是幾句口角,用得著深更半夜地潛逃出京?

他必然是闖下了滔天大禍,自知躲不過,怕禍及家人,逼不得以之下,才帶著自己走啊!

不行,她要回去問問,究竟是什麼事?如果可能,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不要,也要去太皇太後麵前替墨染求情x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走了!

君墨染哪裏肯依?背著她一路狂奔:“放心,等把娘安頓好之後,兒子再回京安排別的。”

“藍衣營的孩子們呢?”老人左顧右盼,不見他的身邊有護衛,越發地心驚:“他們也一個都沒跟來嗎?”

“嗯~”君墨染輕聲道:“我們先走,他們隨後再來。”

“別再騙我了~”老夫人用力捶著他的背:“你給我說清楚,事情究竟到啥程度了?藍一他們為啥一個也不來?不然,娘就算死在這裏,也絕不離開京城半步!”

“娘~”君墨染見拗不過她,隻得透露一句:“兒子把虎符交了,藍衣營……以後就不歸我管了。”

老夫人的心一涼,顫著嗓子問:“真的?”

交出兵權,這對一個年富力強,以戰功卓著著稱的名將意味著什麼?

“嗯~”君墨染輕應了一聲。

“那,”老夫人閉了閉眼睛,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靖王的封號呢?不會也追回了吧?”

不去的是孬種

“王爺!”藍一察覺不妙,率先衝了過去,在門外大聲稟報:“你在裏麵嗎?”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片死寂。

“王爺,”藍五沉不住氣,搶先發話:“我再不說話,我們可要衝進來了!”

“吱呀”一聲,連著老夫人臥室的廂房的門開了,梅雪一手撐著燭台,一手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走了出來:“大半晚的誰在外邊吵呢?驚著老夫人了怎麼辦?”

“雪丫頭,你來得正好~”藍五一把拽住她的手:“你可見著王爺了?”

“啊!”梅雪冷不防給他一嚇,掙紮著抽出手往後退,手中的燭台啪地掉到地上,閃了一下,熄了。

“小五,快放手,你嚇著她了~”藍二大喝一聲。

“借過~”藍三在眾人吵嚷的時候,已側身自她身邊穿了過去,越過她直奔老夫人的臥室,推開門一看,大嚷:“都別吵了,王爺和老夫人都不見了!”

“什麼?”藍一大吃一驚,顧不上梅雪,領著眾人衝了進來。

這裏一鬧,另外三個丫頭也都驚醒,睜開眼睛一看,房裏鬧哄哄地擠了十幾個大男人。()

“啊~”尖叫聲此起彼伏,穿破了沉寂的夜空。

幾十枝燭台把老夫人的臥室照得比白晝還亮,幾十個人數十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房裏空蕩蕩的,哪有半個人影?

“王爺和老夫人走了?”藍一茫然地呆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令整個靖王府沸騰了起來。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墨韻軒,各個麵上都是驚訝和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