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隻有十□□歲左右的黑發少女,上體/裸/露,腰係長裙,脖上帶著項圈,頭發束成低馬尾,上麵的裝飾是五瓣小花點綴的鎏金中式發冠。

除了臉色蒼白以外,她被打理得幹淨、漂亮,躺在小舟上右手做枕,兩腳微微彎曲,隨著散開的長裙下擺有種即將騰空而去的飄逸美感。加上從長裙中段開始,逐漸增加一路擺放的花瓣,遠遠看去,她就像是側臥綠舟不小心睡著的花仙,隨著流水飄蕩而至。

詭異的美麗。

額間花瓣狀的花鈿,點絳唇,還有略微呈現“u”型身形。

“飛天?”我有些遲疑。

“什麼意思。”夏洛克回頭看我。

“佛教中想象的一種飛神,類似天使那種。也被稱為天歌神、天樂神、散花神。能歌善舞,每當佛珠*,就會淩空飛舞,奏樂撒花,還會散發香氣,所以也被稱為‘音香神’。在印度神話中,飛天是雲和水的女神,以湖泊海水為家。”

“嗯,好吧,就是教會裏的唱詩班一員?”夏洛克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這樣形容。”我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還蠻對的,“也蠻貼切。”

“啊哈,真高興我們知道了她這打扮的出處。”已經在橋上取證完的安德森。“那麼重點呢?”

“夏洛克?”雷斯特出聲詢問看著小船上屍體沉默不語的人。希望可以從他總是毒舌但卻可以破案的嘴裏聽到什麼。

但夏洛克·福爾摩斯隻是沉默,然後利落的轉身往回走,並丟下一句。“河道也可以解除警戒了。另外把它帶到茉莉那裏去。”的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衝雷斯特聳聳肩,快速跟上。

這個時候的夏洛克·福爾摩斯需要的是思考,所以最好安靜的跟著就是了。

---------------------

尤金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剛好站在茉莉的工作室外,手忙腳亂的先敲門,把咖啡遞給前來開門的雷斯特後,我走到走廊的窗口處,接起電話。

“嗨~”把裝著茉莉花茶的中號紙杯往窗台上一放,打著招呼。

“顏!蘇!”咬牙切齒、壓低了聲線更顯得威嚴和怒氣的聲音。“你居然跟著夏洛克·福爾摩斯去倫敦塔橋?!”

“咦?!”居然連名帶姓的叫我呢。我扣扣臉,有種做壞事被抓到的心虛。“你怎麼知道……”

——忘記有個竹馬跟我一樣在倫敦了。話說英國/報/紙/的/報/道/有這麼快嗎?!

“我正在一個商業酒會上!很不幸這裏有英國大半的內閣和要員,包括另外一個福爾摩斯!你知道我從人家嘴裏聽到是什麼感覺嗎?!你必須離那個瘋子遠點!我在格林威治區有個空置的小公寓……”

手機被人從身後抽走,我回頭,夏洛克正挑著眉將手機放在耳邊,然後用他明明低沉悅耳卻偏偏毫無感情的聲音。

“麥洛夫和你在一塊兒?……很好,請轉告他,他手下所掌握的/情/報已經滯後了,這絕對不僅僅是我們所看到的第八起……什麼?”灰綠色的眼掃了我一眼,顯然是在說我。“容我提醒一句。”他矜持的站在我麵前,下巴微收,黑色的西服襯得他更加白皙,微卷的發弱化了臉上的冷漠和瞳孔裏不似人類的無機質感,讓他帶上一點點稚氣。

那是一種柔和了太多矛盾字眼的特殊魅力。

“因為對曾經的悔恨和懊惱所以現在對她采取太過小心的保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