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來這裏的……要知道這樣不僅救不了你,還得耽誤你的時間……我……不,不會的,十三叔不會這麼容易死掉的,我不相信!”他堅定地看著盧友章,請求他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到他的,他一定能救你的。更何況,我也不想丟下十三叔,無論是人還是屍)體都好,我不會扔下他一個人!”
☆、夜色下的墮落(二)
柳琉說得激動,抓著盧友章死命地搖,仿佛盧友章要是說個“不”字,他下一秒就要將人給搖死一般。歐陽華適時地從柳琉手中救下了盧友章,勸慰道:“別擔心,我們或許並沒有走進一個死胡同。畢竟小花兒看見的那個小女孩兒哭了,那些活死人都是沒有感情的死物,根本不會哭的。”
這事盧友章也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麼他不想沿著這條線索往下查下去呢?他為什麼要離開呢?
柳琉不明白地望了眼盧友章,手不自覺地又抓住了盧友章的胳膊。“我不會耽擱時間的,我一定會去救二皇子的。”他大概猜到了症結所在。
正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蕭瑟的笛聲,笛聲低沉喑啞,曲不成調。三人轉身,臉上皆是震驚。那笛聲依舊清晰無比,顯然吹簫之人近在咫尺。柳琉立馬抱起盧友章,對著歐陽華使了個眼神。三人迅速循著聲音而去,一點都不敢有所懈怠。
可是沒等柳琉他們找到人,那陣笛聲便消匿無蹤影了。三人所停之處,隻餘一間破敗的木屋。那屋子被粗壯的曲蔓藤條所纏繞,屋頂腐壞,不堪重複的梁木早已傾軋而下。這般破舊的屋子,是不可能有人住的吧。
柳琉正躊躇時,忽然感覺到一絲寒意從耳邊升起。他猛地扭頭,就對上了木屋窗前的一雙赤紅色的眼睛。那雙可怖的眼睛似要飲人骨血,噬人血肉一般,腥紅無底。柳琉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雙叫人心慌的眼睛卻已經不在原處了。一切就好像是虛幻一般。
“是我看錯了麼?”
忽而,一個小女孩歡樂的嘻笑聲從虛空傳來,斷斷續續地回蕩在空無一人的小鎮中,那喑啞的笛聲仿若應和一般再次響起,苦澀淒涼,猶如奪命催魂的幽泣,縈繞在深冬寒冷的空氣之中,叫人不寒而栗。
“晚上吧。晚上來吧,路過的旅人。”
柳琉嚇得一個激靈,立刻撲倒了盧友章身上。盧友章不屑地道了一句:“裝神弄鬼。”
“果真有人!”
歐陽華此話一出,原本掛在盧友章身上的柳琉如風一般掠出,直衝那腐朽木屋而去。破舊的門板被他一腳踢了個稀巴爛,那躲在黑暗中的人影心知被人看破,便想要從屋子的後門逃走。柳琉立馬躥了過去,趁著那人打開門鎖之際,將那個小小的人影整個都撲倒在地。
那小人兒被死死地撲倒在地上,“呀”地一聲就喚了出來。
居然是個女孩子。
“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女孩子?”柳琉將人從屋子裏拖了出來。站在亮光底下,那個小女孩再也藏不住自己古怪的身子。難以忍受陽光的她痛苦地以手掩麵,柳琉一放手,她整個人便跪坐在濕冷的青石板上,用那如老嫗一般的嗓子地哭泣起來。
“你是誰?為什麼要在這裏裝神弄鬼?!”
女孩子沒有回答歐陽華的話,仍然是止不住地哭泣著。
柳琉可沒那個耐心等了。他蹲□子,撥開女孩子滿目瘡痍的手,剛想問話,卻被那張叫人意料不到的醜陋麵孔給嚇得把口中的話給噎了回去。一邊的歐陽華也愣住了。
那是一張怎樣可怖醜陋的臉龐啊。
沒有女孩兒柔軟的白皙臉龐,隻有如溝壑一般斧鑿的狹長刀疤,一道連著一道,如老樹盤繞的根須一般叫人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