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曲對於柳琉的情況並不知情,之前小留院的情形他也隻是從肅王的密探中了解到的情形。他根本不知道陸易安的那個徒弟居然就是柳琉,而且還和盧友章關係匪淺。曹曲隻當是盧友章身中奇毒時被人撿了去,隻是恰巧那個人與陸易安相熟。
等到三人來到柳琉歇腳的地方,老管家帶著幾個仆人正從屋子裏悄聲退出來。他們見到盧友章等人立刻就給請了安。盧友章瞧著一個小仆人手裏端著的水盆問道:“他怎麼樣了?”
管家激靈地答道:“喝醉了酒,剛剛鬧過,現在停了下來正睡著呢。”
曹曲手一揮,示意他們下去。他磚頭笑著對歐陽華說道:“我還以為你怎麼把人帶來的,合著是拐來的。”有人替他撩起門前的簾子,曹曲退讓一步,讓盧友章先進了屋子。
盧友章一進屋子就聞著一股子酒味。他心裏恨得牙癢癢的。他都離開京師去延吉了,這家夥不能乖乖地躲在小留院裏,非得惹出這麼多的事情麼?
他再往裏走,就瞧見柳琉一臉酡紅,臥在一張榻上,身上蓋著張毯子。曹曲緊跟著盧友章就瞧見了柳琉,他略一思索,低聲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人不就是在太後壽宴上獻舞的那個人麼?”
歐陽華的官職還不夠他被皇帝宴請,而曹曲是裝成肅王爺的仆侍才得以混進皇宮大內的。柳琉那一曲舞蹈,曹曲是見過的,英雄美女豪情萬丈,而歐陽華沒有這機會得見。歐陽華看了一眼盧友章,很明顯剛才曹曲那個問題不是在問他,而是在問盧友章。
盧友章不說話。
曹曲又補了一句。“據我所知,這人犯了死罪應該在天牢裏關著的。”
“死罪?”盧友章不明白了,這家夥什麼時候又添了一條死罪。
曹曲心中想到這個人就算不是淵景帝和謝茹陌的孩子,也是一個身份極為重要的人。“你大概聽說太子已經被行刺身亡的消息了吧。”
“這又與他何關……”盧友章的質疑還沒有問完,忽然驚覺,“難道說……”他扭過頭瞧著睡得昏天黑地的柳琉。他記得柳琉出現在皇宮裏的日子,恰好是太子被行刺的日子。可是,他一個與世無爭的小毛賊為了什麼會跑去行刺太子?這事擺到盧友章跟前,盧友章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歐陽華也“咦”了一聲。“先生說是這個人行刺了太子?”
“他被當場捉住了,嫌疑最大。”
盧友章不信。“難道有人親眼看到他刺殺了太子麼?”
“這情形我卻是不知道的。”曹曲幾步跨過盧友章,在柳琉睡覺的臥榻邊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不過,我現在有點好奇。你現在似乎很著急,這是為什麼?歐陽華說你與他認識,我之前也聽人稟告你和他相處了好一段時間。難道你又開始心懷仁慈?對著這個人,也要像對待二皇子那樣放人家一馬麼?”
盧友章蹙著眉頭,很不喜曹曲的態度。他冷言問道:“他救過我一命,一命換一命,難道不可以麼?先生是要置他於死地麼?”
曹曲覺得聽了一個莫大的笑話。“一命換一命?嗬嗬,你倒是說得好聽。他身後跟著的哪裏是一條人命。”
盧友章心知曹曲又要牽扯去以往的恩怨,立馬出聲阻攔。“可他救得也不是常人,他救得是我,這便是給了你們希望。沒有我,你身後那些留存下來的軍馬還有什麼可以依存?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興兵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