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是邵錦淑。

有人注意到了,有人沒注意到,有人隔岸觀火不發表意見因跟自己沒關係,也有人發酸看不過眼。

任何人都做不到讓所有人都喜歡,哪怕長袖善舞如邵錦淑。

“嗬,就她會出風頭。”

“別這麼說,人家苦日子過來的,不懂逢迎做小處處哄人,這日子可怎麼過?”

“可惜她不懂,麻雀就是麻雀,蹦噠的再歡,也不可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真以為夫人能看上了她?”

“捧的越高,摔的越疼,大家且看著吧。”

這幾位小姐故意說給邵錦淑聽的,聲音並沒有壓多低,邵錦淑也不知聽沒聽見,反正從臉上看,是沒任何表情變化的。

阮苓苓很懂,事情一旦鬧大,邵錦淑有足夠多的手段化解任何尷尬,不鬧大,她可以永遠裝看不到聽不見,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

隻是……真的不在意麼?

古代男權社會,女人生存立世艱難,很多時候需要別人幫助才能站穩腳,結交人脈無可厚非,阮苓苓也是這麼幹的。她覺得自己機靈點,有點心機善於爭取並不是錯,可不能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麼。一步步走遠,到底是為了自己強大自己站的住,還是要別人看得起,逼自己站進,融入這個貴圈?

如果為了自己,就會有取舍,有底線,有拒絕,如果忘了自己,就會汲汲營營,搖尾乞憐,飛蛾撲火……

阮苓苓看著邵錦淑,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最後隻輕輕一歎。

希望……大家都別後悔吧。

小郡主並沒有停留多久,很快就提出了告辭。

她仍然不習慣這樣熱鬧的氣氛,尤其還是在別人家,總有不認識的人過來攀談結交,她有些不耐煩。她身份還有些特殊,安平公主太過受寵,她作為安平公主的女兒,很多時候一舉一動稍稍過分,就會被賦予政治意義,一時興起過來便罷,留久了也確實不合適。她沒有親自朝東昌伯夫人辭行,隻讓身邊的丫鬟過去說了一聲。東昌伯夫人半點意見都不敢有,人家肯來已經是賞臉,她要再刺激,別人以後不來了怎麼辦?

之前她那麼大架勢的迎出去,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問阮苓苓的方向呢。

想到這個東昌伯夫人就更生氣,好不容易來了位真正的貴客,竟還是因為阮苓苓那賤人!

看出阮苓苓眼裏的不舍,小郡主拍了一下她的手:“反正我也看過你了,沒什麼好留,下回還是到我家去吧,我叫人來接你。”

徐紫蕙正被別人拉走聊天,阮苓苓點點頭:“那我送你出去,回來再同徐姐姐說一聲。”

小郡主唇角勾出一抹笑紋:“我們三個,不需要客氣。”

她並沒有讓阮苓苓送多遠,隻到二門,就把人打發回來了。

蓬勃五月,花木叢生,抄手遊廊外景致不錯,阮苓苓並不著急,走的有些慢。時而拉住南蓮,指著遠處近處的花:“你看那個,好漂亮!”

少女夭桃穠李,笑容燦爛,不管裙角翩飛,還是指尖瑩光,樣樣都寫盡春光韶華,怎能不叫人心動?

“阮……阮姑娘。”

阮苓苓停步,看到了一位公子,這位公子十六七歲,眉展目清,一身月白長衫更添俊秀神采,氣質很是明朗。

隻是這位氣質明朗的公子不知是被太陽曬的還是怎的,同阮苓苓拱手行禮時臉紅的不行,動作也不怎麼幹脆,甚至有些同手同腳。

不認識的外男。

阮苓苓本有些好奇這位公子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原則規矩擋著,她並沒有多問,隻輕輕點頭福身算是見過禮,就要繼續往前走。

這位公子卻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