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咽的笑眉兒,看著她盤中的食物越來越少,卻沒有絲毫邀請他們吃的跡象,心裏那個痛呀那個悔呀。一致認為笑眉兒是在生他們倆剛才怪她沒提醒的氣。

不過,某位根本就沒看某些人眼神,或者說無法體會其間真意的金發少年,很勤奮地伸出他的爪子,繼續努力中。

吃完盤中的食物,發覺周圍的人看著她一個人吃,還有幾雙殷勤期盼的眼睛盯著她,嘴角不覺上翹,眼睛裏蹦出快樂的火星。倒不是她不給他們吃,而是因為笑眉兒有個怪癖,除了母親寒毓,還有鳳卿,其他人休想同她吃一個碗裏的東西。

“材料。”簡單的說了兩個字,笑眉兒放下盤子,也管他們是否聽懂,走向燒烤架。

“嗨!”歡呼擁抱,快速跑向料理台,恨不得將桌上的東西都搬過去烤。

沁涼的夜風溫柔地吹拂沉睡的大地,端了杯剛煮的咖啡,躲到角落處的笑眉兒偏頭注視身邊熱鬧的景象,回溯莊周夢蝶,對著天空喃喃自語。

“師傅,莊周夢蝶,莊周夢蝶。你可知,在我的心目中,莊周是莊周,蝴蝶是蝴蝶,若莊周認為他是蝴蝶,那他便是蝴蝶:若認為不是,他依然是莊周。真實與虛幻不過是人心靈的幻境。若他非要拋棄客觀存在的自身,我們為何又不能從自身的角度去詮釋呢?嗬嗬……也許,高貴美麗的母親大人此時不知在哪個空間欺騙美男心呢?”

第一部 夏之快板(龍雅篇) 第五章,山林會話。

第五章,山林會話。雨後,殘櫻遍地,接到某個來自俄羅斯的國際長途後,笑眉兒沉思了片刻,回房間取了紫玉笛,避開找尋她的少年們,悄悄地從後院另一處偏門溜了出去。

攏緊肩頭的白色羊毛披肩,凝視初來時,似朝霞若雲霧滿坑滿穀的爛漫,在一場春雨過後,轉瞬凋零脫落,化作護花的春泥。不禁想起,若爾曼-丹森說過的話:“情感規定著人的存在。”人這一生,若是沒了這酸甜苦辣的滋味去體悟,又如何能得到情感的升華?回想她在舞台上扮演的各種人物,吉賽爾,黑天鵝,卡門……每投入一次演出,都有不同的感受,在一次次的感動和自我感動中,人性得到了升華,懂得了珍惜;知道了寬容;開始理解……漸漸隨心隨性的成長。

踏著一地的落紅,穿行在片片飄蕩在空中櫻花瓣裏,耳畔不時傳來啾啾的鳥鳴,潺潺的流水叮咚之聲,笑眉兒心神漸漸恍惚,竟有些走在人間仙境的感覺。她慢慢走到後山櫻花林中的一處常待的涼亭,發現亭中已有人占據,看了下,是見過幾次的青學網球部的少年們。看看他們微濕的頭發,估計是一大早爬山遇到下雨,滯留在涼亭裏了。

“笑眉兒,你也來爬山的嗎?”眼尖的菊丸一下子就瞧到立在枝垂櫻下的笑眉兒,高興的揮手招呼她過去一起坐。

對於這群無意闖進她生活中的少年,笑眉兒既不抱有特別的好感,也不會特別去疏遠。秉著隨緣順緣不攀緣的心,談得來便聊幾句,談不來也不刻意去迎合,淡淡然然的相處方式,倒也讓這群驕傲的少年們對她有異常的好感。

“嗯!”應了聲,提步走上前去,站在亭外眺望遠方,心裏盤算著鳳卿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師父要來日本,大師兄必定會通知她去寺院沐浴齋戒,作為護法參加佛事,到時,又是一陣忙活。剛接到教父魯休斯的電話,希望她重新回到舞台,接演他的新劇目——《啞女》,聽他的口吻,那角色仿佛是為梅梅量身定做的一般。

身後傳來竊竊的細語,凝神聽下,不覺莞爾,真是群性格單純的少年們。

“你去邀請笑眉兒,桃城。”菊丸倒是有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覺悟,攛掇大大咧咧的桃城上去邀請笑眉兒一起爬山去。

“我不是部長,做不了主。”粗中帶細的桃城挺有風度將責任轉嫁給上級。

“我們這樣貿然邀請笑眉兒和我們一起爬山,她會不會覺得我們很沒禮貌,若是因為這是損傷了她脆弱的心靈,讓原本健康活潑的她變得無精打采,那就是我們的責任,網球部的訓練緊,大家的學習又忙,到時沒辦法照顧她,導致她雪上加霜,那該如何是好?……”大石的考慮永遠都是那麼麵麵俱到。

“手塚,大家好像都認為你去邀請笑眉兒比較合適。”經過這幾日的仔細觀察,不二對笑眉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的直覺告訴他,錯過了這次機會,將來想要再次交集已無可能。

“手塚會答應率80%,笑眉兒會答應率40%,因其他原因會答應率90%以上。”小心翼翼躲在人群裏,捧著筆記本,記錄這幾天遇到笑眉兒後,變得詭異的數據。遮住一半臉孔的黑框眼鏡,掩飾不住他對笑眉兒的探究。好友柳蓮二昨日淒慘的遭遇讓乾貞治心有餘悸,下定決心,隱藏好身形,決不讓笑眉兒有機可趁,誓死保衛筆記本。

雷打不動的手塚國光看了看不二臉上笑眯眯的表情,嘴角扯了扯,越看越覺得他有像傳說的狐仙大人發展的趨勢。剛想開口,一個熟悉的聲音趕在他之前脫口而出。

“手塚,不如一塊去吧。”

聞言抬眸,球場上常見的勝者之色——黃色映入眼簾。接著,又是一聲華麗的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