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清早詠什麼詩詞,獻什麼殷勤?
瞪了眼收斂起嘴角輕佻之色的龍雅,彎腰穿上鞋子,打開油紙傘,不理會笑得玩味的龍雅,轉身踏下台階走人。
“生氣了?”他伸手輕輕拉住笑眉兒胳膊。
“我先走了。”笑眉兒定了定心神,回過頭,不加修飾地看進那片溫柔的琥珀色海洋,說了聲我先走了,脫離龍雅的牽製,踏入迷蒙的白色雨幕。
目送窈窕的身影,撐著精致的水墨畫油紙傘,毫不留戀地消失在庭院的盡頭,龍雅收起滿身的戲謔與漫不經心,懶懶地邁步跟上。
跨出大門,舉目望去,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那抹如風的身影亦看不見任何蹤跡,扯動嘴角,琥珀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龍雅,你還在磨蹭什麼?”
驀然回首,茂盛的綠蔭下,執傘掩嘴輕笑的女子,不正是心心念念之人。
原想捉弄下龍雅,故意躲在樹後的笑眉兒,見他找尋不到人後,瞬間染上的落寞。心中一動,不由開口喚他。
倆人悠閑地漫步在街頭,享受那份恬淡的心情。在一處偏僻的拐角處,找到一間味道不錯的咖啡館坐下,慢慢品味生活的愜意自如。
如泣如訴的琵琶曲遠遠地飄來,幽幽地低吟似水的年華。放下瓷杯,打開包,拿出白色的索愛滑板機,手指輕推,接聽,某人不華麗的嗓音在電話頭喝問。
“嗯哼,笑眉兒,你又不華麗的翹課了!馬上給我回來。本大爺有事找你。”
“唔。今天心情不錯,想到處逛逛。”手指捏住銀匙,無意識地在杯中旋轉,褐色的液體晃起層層浪花。
“嗯哼,你心情不錯翹課。心情不好也翹課。心情不好不壞還是華麗的翹課。本大爺還沒見過比你更不華麗的女人!你在哪?我馬上派車去接你。”張揚的聲音少了平日的華麗,透露出罕見的平靜認真。
“嗬嗬……半個小時抵達。”不再敷衍,笑眉兒輕笑了幾聲,回應。
“本大爺等你!”
看來今天不去的話,跡部恐怕會親自上門來抓人了。掛斷電話,眼角上挑,遞了個要不要一起去的眼色給對麵懶散靠在椅背上龍雅,見他點頭應允。笑眉兒還以婉然一笑。
倆人結帳出了咖啡館,招了輛的士前往冰帝學院,下車後,龍雅對金碧輝煌的大門,開口讚道,不愧是跡部家讚助的學院!華麗得媲美羅浮宮裏的收藏品。
真是損人不帶髒字!輕笑搖頭,笑眉兒不著痕跡地在龍雅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撐傘步入校門,不理會身後呼痛裝可憐的龍雅。
一眼瞧見站在樹下表情嚴肅的跡部,和為他撐傘的樺地,笑眉兒眯眯眼,施施然移步過去,甜膩膩的搭訕:“嗨!帥哥,初來乍到,能給帶路遊覽下嗎?”
“本大爺沒空做這麼不華麗的事!你……笑眉兒,你玩夠了沒?”聽到膩人的搭訕,低頭想事的跡部,連頭都沒抬,便不耐煩的拒絕,後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抬頭一看,發覺笑眉兒拉著樺地的手,準備離開。
“找個休憩的地方,邀請樺地一起華麗的喝茶!喏,自己的傘自己撐,樺地得給我撐傘。”大大方方的將樺地手中的傘塞到情緒反常的跡部手中,挽著樺地的胳膊離開。
“你這個不華麗到極點的女人!”扔掉手中的傘,跡部猛地出手抓住笑眉兒的胳膊,拖拽著,大跨步向他平日的休息室走去。
一向不理世事的祖父突然來到學院,指明要見笑眉兒。這一點讓跡部感到十分困惑。他看不透祖父大人臉上表現出來的高深莫測,提到笑眉兒時,語氣裏流露的懷念。對,懷念!很難相信挑剔到頂點的祖父會有懷念的情緒。
壓製心底的怒意,笑眉兒冷冷注視拽著她的胳膊,自顧自大跨步往前走,一點也顧及她穿的是高跟鞋的跡部。早起時的愉快心情,一下子消弭幹淨,唯剩下滿腔的厭惡。她被跡部拖拽著身子跌跌撞撞向前走,心底的怒氣膨脹到極點,而後又漸漸消散,留下一灘漠然。
“你待會不要多說話,祖父講話的態度一向如此挑剔。”站在厚重的紅木雕花大門前,跡部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停下來交待。
身後半響無語,蹙眉回頭,定住,笑眉兒一瘸一拐地扶著牆走到不遠處的休息椅旁,對他講的話置之未理。
扶著牆,小心坐下,腳上傳來的刺痛,讓她忍不住輕呼出聲,無奈地看著紅腫的腳踝,伸手碰了碰,苦笑,大概是扭到骨頭了。
一道黑影站到笑眉兒跟前,濃鬱的玫瑰花香充斥在她四周,蹲下,幫助她脫下鞋子,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劫難重重的雙腳,沉默不語,過了會,掏出電話,吩咐醫院準備床鋪,抱起淡然以對的笑眉兒,大跨步離開。
休息室中等待的老人,就這樣莫名徹底的忽視。
途中遇到和樺地一起走過來的龍雅,漫不經心的少年看見跡部懷中受傷的笑眉兒,一記重拳若無其事地吻上跡部狹長的眼眸,搶走冷然漠視一切的少女,撂下:事情不會這麼算了的!
轉身離開。
目光複雜地望著龍雅抱著笑眉兒離開,跡部心頭百感交集,從初見笑眉兒到今天的點點滴滴像猛漲的潮汐般一時間全部湧入腦海中,百轉千回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