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高傲的麗莎跪下來苦苦乞求笑眉兒為她妹妹解除詛咒,看到笑眉兒不為所動,反而出言讓她們快點離開玲瓏鎮。打定主意的麗莎咬了咬牙,說願意以命相換,孤注一擲,朝著龍雅方向的柱子,用盡全身力氣撞了上去。
手腳快捷的龍雅出手阻攔,麗莎的頭還是撞在柱子上,瞬間腫脹起來,她看到龍雅琥珀色的眼底忽閃而過的一絲憐憫。立即神色淒然地撲進他懷中大哭,哽咽的說著她就這一個妹妹,若是妹妹遭到什麼意外?她拿什麼向在天堂的媽媽交待……
“寶寶,難道……”扶助懷中哭泣的麗莎,她剛才毅然撞柱的一幕,攪亂了龍雅淡漠的心湖。想到與她們一家人終究相交一場,他抬頭看向站在廣場中央衣袂飛揚,翩然若仙的白衣少女,觸及她深不可測的瞳孔,嚅動的唇瓣,卻再也傾吐不出想要說的話語。
捕捉到埋首在龍雅懷中哭泣的柔弱少女紫眸中閃過的可疑亮光,笑眉兒嘴角微微上浮,淡然的眸子暗藏憂傷,平靜地凝視欲開口的懶散少年,看著他在自己冷凝的目光下,止住了欲出口的求助。
為什麼你要開口?難道在你心中,我是是非不分的人嗎?
龍雅,可記得我跟你說過,機會隻給予一次,錯過了,此生無法重來……
嗬嗬……師傅,當初你極力勸慰我出家與你一同修行。
時至今日,你可還願我這個依戀,牽絆一身的徒兒,跳出塵世,與你四海雲遊,清修一生,不再沾惹紅塵舊事!
柳眉舒展開來,眼瞼垂下遮住眸底的決絕,淺淡無痕的悲涼笑意掛上她微翹的嘴角,淡淡地環顧四周,村民們仰慕中揉雜恐懼的目光;少年們疑惑不理解的目光;麗莎透出勝利意味的目光;龍雅猶豫難決的目光;思遠全然信任的目光……
仰起頭,望著無邊的蒼穹中閃爍的星辰,抬手拉掉綰住發絲的簪子,瞬間散亂的發絲和白色的衣袂迎風交錯起舞,橙色的燭光,黑色的陰影,迎風獨立的白衣少女,再加上古老陰森的祠堂,一切怪異的融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幅驚人心魄的姽麗畫卷。
“三天後,舉行祭典。”
軟綿綿的聲音飄緲得恍若冬日在豔陽下飛舞的雪花,夾著令人心側的疏離哀傷洋洋灑落,頃刻間消失無影。
話音一落,熟知祭典的玲瓏鎮村民們臉上都露出悲慟之色,隱約間,無聲的哭泣緩緩流淌,沉重的哀默籠罩……
“跡部,你感覺到沒?”忍足舉手推了推眼鏡,直覺敏銳的他察覺,在笑眉兒微笑著宣布三日後舉行祭典,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哀傷壓抑,像是有什麼讓人恐懼的事情即將發生。
“本大爺討厭這樣的感覺!”心頭湧上莫名的傷感,跡部眯起狹長的眼眸,目光銳利的盯著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祠堂深處。
“你們都有這樣的感覺嗎?”幸村和不二同時皺緊眉頭開口。心中猛然產生一種不詳的感覺。
“笑眉兒做出的這個決定會傷及自身的幾率達到百分之百!”柳和乾互相看了眼,爆出彼此驚人的數據。
“放開我。我要和姐姐在一起。姐姐,姐姐……”
被祠堂看守拉住身體,擋在祠堂外麵的思遠,掙紮著喊叫,清澈的音質裏摻雜進少許的恐懼。墨色水潤的瞳孔深處浮現吞噬一切的暗流。他隱隱的感覺到,若不見姐姐一麵,他這一生都會後悔。
“思遠少爺,請你明白。祠堂禁地,除了寒氏族人,外人不得進入。”麵容嚴肅的寒氏宗族長老寒維忠冷冷地說了句,說完,他高深莫測地蔑了眼喜極而泣姐妹身旁,麵容呆滯的龍雅。
一名黑衣男子匆匆地從祠堂裏跑出來,遞了兩封信函給寒維忠,小聲的說了幾句。接過信函,寒維忠看了眼上麵行筆灑脫的梅花小篆,重重歎惜,可憐的孩子!
“思遠少爺,這是祭主給你的。保重!”鄭重地將手中的信函交付到眼露哀求的思遠手中,看著他如獲至寶的接過去,心下不忍,別開眼,隨即轉身走入祠堂。
看到思遠接過信函,跡部他們也走上前去觀看,兩封信函,一封寫著思遠親啟,一封寫著龍雅親啟。
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白色的梅花箋紙上就寫了一個字,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思遠抬手揉了揉眼睛,紙上還是隻有一個字,歸!
盯緊那個歸字,不用猜也明白姐姐的用意。思遠的臉漲得通紅,他咬著唇,視線盯上了手中另一封表明給龍雅的信。
瞪了眼無動於衷的龍雅,想也沒想抽出裏麵的箋紙。
紅得刺目的珍重兩字赫然呈現!
少年們臉上俱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唱得到底是哪出戲?為什麼好端端的度假會搞成這個樣子?
“越前龍雅,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滾,你滾……”
當少年們思索信函所要表達的意思時,思遠雙目通紅,衝到祠堂裏擺放兵器的案台上,抄起一把鋼刀,發了狂似的怒吼揮舞,要殺了龍雅。
“快攔住思遠!”
見勢不妙,不二大驚失色地撲上去抱住癲狂狀態的思遠,有些明白真相的幸村也急忙趕上去搶奪鋼刀。場麵混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