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嫩的枝頭,隨風起舞在這無常的娑婆世界,顫悠悠地燃盡自己最後的那份浪漫。

雖然,住在同一處莊園,早出晚歸的笑眉兒在那群她眼中的不速之客來後,一律改從後門進出。他們之間的相處關係如她所說的一般,井水不犯河水。

踏著黎明的露水,迎著絢麗的晨光,一身黑色休閑服的幸村精市帶著速寫薄,爬上位於莊園後麵山坡上的櫻花林。

當他跨上最後一層台階,一陣風吹過,半空中紛紛揚揚地灑落一場櫻花雨,花雨過後,如畫的怡然景象出現在他眼前。

“是她!”微愕,隨即恢複平靜,看了看沉浸在創作中的藍衣少女,沉思了會,想到那日之事還未道歉,便輕輕地走上前等待。

“這便是色粉畫嗎?巧妙地利用色粉清新明麗的色彩,精細入微地刻畫出櫻花絢爛奪目的一刻……”看了眼後,驚歎出聲,後思及自身的行為很是失禮,彎腰抱歉,在少女旁邊尋了個地,坐下打開速寫簿。

過了許久,完成課業任務的幸村精市轉身看向如他來時一樣,融入自然的少女。

黑亮的長發被她用藍色的緞帶簡單地編成一條辮子甩在胸`前,淺藍色的七分袖唐裝上衣,白色的七分褲,一條薄薄的白色羊毛披肩隨意地披在肩,深邃如星的眼睛專注地看著眼前的美景,不停用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薄薄的羊毛紙上勾擦揉抹,不一會功夫白色的畫紙上便浮現眼前瑰麗的景色。

凝神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幸村精市突然覺得,美不因由外表來判斷,眼前認真作畫麵容平凡的少女,身上煥發出來的絕豔風情,會有誰說不美呢?一股從未有過的創作欲望從心底咆哮著勃發,迅速打開速寫簿,用炭筆記錄下這一刻精神的升華。

待他在畫紙上宣泄完所有的情緒,抬起頭,日過半空,作畫的人兒卻早已不見蹤影,仿佛同花瓣上的露珠似的,在人間蒸發消失。俊美的臉上難掩心中沒能與她交流的失落,定定的看了會原先少女站的地方,轉身離去。

“幸村,你去寫生了?”揣著失落的情緒走回莊園,一路上如荼的景色沒能引起他的絲毫興致,心中唯一惦念的是,回去後如何去找那名少女,探討關於繪畫方麵的話題。畢竟,在藝術這個國度,遇到一位各方麵都契合的良師益友還是比較難的。

“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盤算在該如何開口邀約。初遇時的尷尬場麵,讓幸村精市向來灑脫的心,感到無措。

注意到自家部長異常表現的隊員們,臉上湧起好奇之色,會是誰呢?竟能讓溫和的部長變得精神恍惚。

大門嘈雜的聲音引起揣摩自家部長心事的少年們的關注,很快,他們臉上集體露出不屑厭惡之色。

一名金色卷發,五官精致,擁有一雙水晶般漂亮的藍色眼珠子的女孩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趾高氣揚的走進來。

一進來,就坐在沙發上,指手畫腳,幺三喝四,聽到管家說沒有空房間時,立馬臉色發青,大發小姐脾氣。可,一見到與部員一起走進來的跡部景吾,又像變了個人似的,飛撲上去,柔柔弱弱的裝起淑女。

“柳生,她的演技令我歎為觀止。”仁王雅治笑嘻嘻地靠在拍擋柳生比呂士身上,一點也顧念對方是否能承受得起,便把全身的力量全壓上去。

抬手推了推脫落的眼鏡,對於那位大小姐不置可否,扯下勾住肩膀的同伴的手臂,柳生比呂士轉身離開混亂的環境走向清靜的後院。

“你來做什麼?本大爺不是說了嗎?莊園裏沒有空房間給你住!”甩開粘在身上的女孩,跡部景吾鄙夷的看了眼又想纏上來的女孩。

“爹地和跡部伯父商談關於合作的事,我覺得沒勁,跡部伯父就讓我找你,說讓你陪我。”女孩用升起水霧的眼睛,討好的看著麵色不善的華麗少年。

“本大爺在集訓。沒空做陪你這種不華麗的事……”撥了撥散落在額前的頭發,推開擋在身前泫淚欲泣的少女,態度傲慢的回答,話剛說了一半,屬於家人的鋼琴曲響起,聽完父親的交待,華麗少年的臉色越發難看。

“嗯哼?藤原靜子,你到底對我父親說了什麼不華麗的話?”

“我…我對跡部伯父說,我喜歡你。”藤原漂亮的臉上泛起紅暈。

“嗯哼,可本大爺決不會做喜歡你,這種不華麗的事。莊園裏除了集訓的男生,沒有一個女生。你自個兒看著辦吧?是吧,樺地?”冷冷地拋下句無情的話語,被父親一通電話搞得心情煩躁的跡部,大跨步離開。

“跡部哥哥,你不是說沒有女生嗎?那她是誰?”

聽到身後傳來的刺耳尖聲叫喊,跡部額頭掛上不明顯的黑線,回轉過身子,發現表情淡然,手提藤籃對身邊女孩的叫囂充耳不聞的藍衣少女。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出現?你有什麼目的?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醜八怪別想高攀像我們這樣的大家族。哼,人醜就不要出來現眼,免得有礙市容,影響別人的審美情趣。你看看你,長得又醜,又穿了一身便宜地攤貨,肯定是想麻雀變鳳凰,飛上枝頭……”藤原靜子一邊大叫,一邊挑剔表情淡漠的少女,基本說得她是從頭到腳一無是處,用的言詞也越來越刻薄,令在場之人麵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