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滯,隨即感到頭皮發麻的甜美笑顏。

“貞治在說算賬的事情嗎?正好,我也很想跟你算下從九歲那年起到現在所有的總賬呢?”揚起眉梢,嘉兒甜甜的甚是溫柔的說道。

從九歲到現在所有的總賬?乾貞治愣了一下,望著氣定神閑坐在床上的女孩,心裏是恨得牙癢癢,卻又想不出任何應對的法子,隻好在臉上扯出一個抽筋似的敷衍笑容以便蒙混過關。

“貞治,難道想欠賬不還?”一眼瞧出少年的難言之苦,嘉兒立即裝出兩眼汪汪的樣子控訴他。

“還是,貞治想跟蓮二一起還?”女孩表現得十分善解人意溫柔體貼,隻不過,骨子裏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也就她,乾貞治,柳蓮二方才了解其中奧妙。

“嘉兒此次回家會受審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壓住心底裏想要抓起身前女孩打屁股的衝動,乾貞治冷靜無比的報出最新數據,經過他多年的親身經曆,若嘉兒在某件事情上糾纏不休,死拽不放,那麼,將她的注意力引向她自身的痛腳,不失為一個可靠的選擇。

“乾貞治——你——我——”

不多做考慮,氣得渾身發抖的女孩,飛身撲向等著迎接她雷霆之怒的少年懷中,提起拳頭就想捶,氣憤的目光溜過他高高的毛衣領子,腦子裏閃過她昨天不怎麼雅觀的行為,俏臉的臉蛋染上紅霞,捶向少年的拳頭自發的停止,垂下頭,沒底氣的輕問:

“對不起。昨天真的很抱歉。那個——沒怎麼樣吧?”

有些意外嘉兒突然停止報複的舉動,耳朵裏刮倒她低低的道歉,少年的臉上浮現一絲莫名的光彩,他明白,懷中女孩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樣的,恐怕在蓮二那裏也是。

伸手扳起女孩幾乎埋到他懷裏的頭,眼睛緊緊凝視著她慌亂的眸子,唇邊浮起淺淺的笑,難得瞧見這得理不饒人的丫頭會表現出如此憋屈的一麵,乾貞治暗自好笑的想。基於前車之鑒,他也不敢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生怕她心眼一轉,想出一堆折磨人的法子,結果後悔的又會是自己。

“嘉兒不是學會配藥了嗎?那給我配一副能迅速消腫止瘀的藥膏擦擦吧。”

“真的!不後悔!”雙眼放光,俏麗的臉龐更是發散出某種不尋常的熱情,她墨黑的瞳孔深處,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見到女孩異乎尋常的熱情模樣,乾貞治心神一陣恍惚,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懷疑,他不會是自作自受,引火上身了吧?嘉兒應該不會想把他當作實驗品,試驗她精心煉製的各種藥膏的吧?

捕捉到鏡片後麵的眸子一瞬間露出的悔意,嘉兒情不自禁偷笑,她才沒那損人不利己呢!再說,她這個學徒,怎麼敢不經師傅同意,隨意配藥給別人擦呢。

不斷注意少年臉上多變的色彩,看出他心情顯得很浮躁不安的嘉兒,眨眨水汪汪的眼睛,甜甜黏上去,語帶失落的問:“貞治,不會是不相信我吧?”

沒提防住女孩乍然改變的態度,向來對她哭泣沒轍的少年,緊著頭皮,悶悶的安慰:“沒有。我——”

“貞治,蓮二來了。”

門外傳來乾媽媽的喊聲,從她的口氣裏可以聽出,她的心情非常愉快。昨天晚上看到兒子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粉妝玉琢的女孩回家,得知那孩子就是兒子一直念著的移民到中國去的好友。乾媽媽立馬心花怒放。興奮得她一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這不,早上接到柳蓮二的電話,心情極度亢奮的她,順口就將乾貞治帶嘉兒回家的事情給說溜嘴了。

顯然,不知道這段內幕的兩人對柳蓮二的來訪都感到很驚訝,今天不是周末?柳蓮二怎麼會特意從神奈川跑到東京來,而且,他不跑學校去,反而像是事先預知的一樣,來家中拜訪呢?

‘你通知的?’嘉兒抬頭,直直的盯入乾貞治鏡片後麵訝異的眼內。

‘沒有。’搖頭,乾貞治心裏也挺納悶的,蓮二今天怎麼會一大清早跑過來呢?除非他提前得知嘉兒住在自己家裏。不然,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做出這種貿然拜訪之事。

不管了,反正事已至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乾貞治下意識放下趴在他懷中的女孩,指指旁邊的衛生間,示意她去梳洗。

“哦——”

毫無異議的點頭,拿起一旁乾媽媽早就為她熨洗的衣物,嘉兒偷瞄了眼緊閉的房門,乖乖地走進浴室,去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