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輕極輕。

“若非你是個姑娘,老夫倒是想收個徒弟了。”李大夫讚許的看了段棠一眼,可手卻非常快,拿出止血藥與傷藥來,撒到傷口上去。血很快就將藥衝開,一次次的傾倒,直至第三次的時候,藥粉才固定了下來,血才慢慢的不流了。

李大夫將布條遞給了段棠:“你來包紮吧。”

段棠繃著臉,接過布條,緩過秦肅的腰身,熟練的包紮好。做好一切,她真個人宛若失了所有力氣,跌坐在床側,大口大口的喘氣。

方通將秦肅抱了起來,換到了對麵屋裏的早換上嶄新的鋪被的床上。

段棠慢慢的起身,跟著走了過去,給秦肅蓋好被子,又將偷著拿回來的二百五十兩銀票放在了秦肅的枕頭下。

李大夫又給秦肅號了號脈:“別的到也沒什麼,隻是人在發燒,身上還有別的傷,這新傷加舊傷的……隻有先退燒吧,退了燒,才能慢慢恢複,慢慢的用藥。”

段棠緊蹙著眉頭:“他身上沒有致命的傷,該是沒事吧。”

李大夫皺眉:“你們在水裏泡了那麼久,傷口都發白了,腐肉雖然是割掉了,可這事也不好說!”

身上有傷,又在水裏泡了那麼久,破傷風和感染的風險都很大,雖然用酒衝洗了好幾個來回,可這裏是沒有抗生素,也就沒有別的辦法幫助傷者,能不能熬過去,全看一個人的體質和意誌力,何況從段棠遇見秦肅開始,他就一直大傷小傷不斷,上次的失血隻怕也沒有養過來。

在石江城裏時,他幾乎連走路都是十分緩慢的,飲食也非常注意,在這次沒有遇見刺客前,幾乎沒見過他用過武藝,如今又添了新傷,先不說是不是傷了神經,光是嚴重的外傷,又失血那麼多,熬不熬得過去,真得全看天意了。

李大夫歎了口氣:“你晚上不能睡了,得多喂他喝水,讓他多喝湯,人參要用,但是要少用,虛不受補,就算是要補也得等退了燒。”

段棠點了點頭:“昏迷著也要一直喂嗎?”

李大夫道:“能喂進去就更好了,盡量多喂!”

段棠道:“那這一株人參,要多少錢?我現在手裏的銀子……隻怕不夠。”

李大夫看了段棠一眼,為難道:“我這也是收來的人參,都是有本錢的,小姐有多少就先給我多少,剩下的家裏來人了,再補給我也成。”

段棠點頭連連,將荷包裏的一百五十兩銀票,拿出來給了李大夫,又將手腕上的那對金鐲子褪了下來,遞給了李大夫:“這些您先拿著,最近舍弟身上的傷全勞李大夫了,隻要我弟弟沒事,等我家人找來,到時必有重謝。”

李大夫接過了銀票和鐲子,看了眼銀票,拿手鐲的手下意識的掂量掂量,然後雙眼一亮,看向段棠的目光也熱切了不少,他似乎沒有想到段棠身上還有銀票,更沒有想到段棠舍得這對赤金的鐲子。

李大夫捏了捏胡須,笑道:“大小姐放心,我是個大夫,救人是本分,就是沒有錢,也得好好治傷看病。”

段棠點了點頭:“勞煩李大夫了。”

李大夫看向方通:“大通子,你一會跟我回去,我那裏還有些尚好的藥膏,等小少爺退了燒就能用,保證身上半點不留疤。我家還有些藥酒,小姐給少爺擦拭傷口肯定更好用!小姐放心,我給您的那株是貨真價實的七百年的野山參,隻要人還有一口氣都能救回來!不過,高燒不退的話,一定不要亂用!”

“少爺雖然單薄,可好在年輕,發燒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隻是這退燒前,小姐還要多費心看顧一些,隻要退了燒,多多注意著傷口不潰爛,我保證還你個好好的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