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玲掩唇輕笑,柔聲道:“公公,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我們都等了好一會了。”
林賢之還沒有來及從尬聊裏舒口氣,聽到這溫溫柔柔的聲音,立即一臉的戒備看向馮玲:“對啊,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在咱家的院子裏。”
馮玲忙站起身來,走到林賢之的麵前,笑道:“我這不是特意等著公公下衙,公公用過飯了嗎?若是沒有,今日我阿楨從家裏帶了支百年的人參過來,廚房裏還燉著老參雞湯,一會也該好了……”
“別別,咱家可喝不起你家的老參雞湯。”林賢之見馮玲如此殷勤,便錯開她,踱步走了進來,吊著眉,坐在上首。片刻後,他再次看向馮楨,不客氣道,“天都黑透了,做客也得有時有晌啊,大家少爺怎麼也得有大家的規矩,這可是咱家的後宅……”
馮玲笑容僵了僵,將馮楨按坐在椅子上,蓮子拉到他麵前道:“你吃著,我和公公說。”
馮楨似乎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便小心翼翼的垂著頭,半顆又半顆的捏著蓮子吃。
林賢之端起茶盞道:“哦?說什麼?你們馮家在石江城那可是呼風喚雨,還有什麼事要和咱家說的?”
馮玲笑著站到林賢之的身後,輕輕的給他捶肩膀,顧盼嬌笑:“瞧公公說的,我們馮家再大還能大過您去,家裏萬事還是全賴公公撐腰?這一天在衙裏,又是難民,又是聖駕的,可不是累著了?”
林賢之撇了馮玲一眼,謹慎又警惕道:“婦人不問政事。”
馮玲捶著肩膀忙道:“不問不問,問了我也聽不懂啊!怎樣,這個力道舒服嗎?以前我爹下衙,我沒事就給他捶捶,要不要再輕一些?”
“湊合吧。”林賢之高傲的說完,瞥了眼桌子上的蓮蓬道,“你們兄妹倆這一下午就在做這個?倒是清閑富貴啊……”
馮玲柔聲道:“前日潘定和我說,公公雖是北方人,可最喜歡吃這些個水裏的東西,我心裏就惦記上了,這一下午都在給公公剝蓮子呢。”
林賢之微吊的眼,似乎平了平,可還是冷嗤了一聲:“怎麼,就兩盤子,還有咱家的份?”
馮楨吃著蓮子聽見這話,忙抬頭,小心翼翼的將一盤子蓮子芯,朝林賢之的方向,無聲的推了推。
林賢之氣樂了:“你們吃蓮子,給咱家吃蓮子芯,整整一盤子!這是想苦死咱家啊!謀財害命也沒有這麼做的!”
“哪裏的話,這個給公公泡水的,蓮子芯清熱解毒,這個季節用來泡水最好不過了!”馮玲忙走到桌前,將方才自己眼前的一盤子蓮子,端到了林賢之麵前,拿起了半顆放在了林賢之唇邊,溫溫柔柔的開口道,“這個才是公公的,你快嚐嚐,我下午特意讓人去池塘裏摘的,新鮮著呢。這時候還早,熟的少,總共就這些個,不過今年雨水多,東西也好吃,等蓮米下來,我再給公公煮銀耳蓮米粥。”
林賢之抿著唇看手指上的蓮子,好半晌,似乎才免為其難的張嘴吃下了那半顆蓮子,倒真是鮮鮮嫩嫩,清甜可口。他吃了一口,側目看了一眼,坐在對麵嘴就沒閑著過的馮楨,順眼了不少,笨是笨了點,最少是個不惹事的,倒也省心。
馮玲喂了幾顆,輕聲道:“公公這兩日回來的那麼晚,累不累,我們這兒雨水那麼大,公公是不是不習慣,今日我特意讓人用炭火烘了烘被子。”
林賢之近日身上起了些濕疹,藥是用了不少,但是效用不大,每日睡覺都感覺被子潮的能滴出水了,可他也沒有想到好辦法,沒想到馮玲竟是注意到了。
林賢之施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