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隻叫人覺得心裏發毛。

杜清翰也嚇得後退了兩步,忙叫來王媽,怒道:“屋裏這玩意兒誰放的?!招魂呢!”

王媽搓著圍裙不知道怎麼開口,杜清眠適時開口:“我放的。”

杜清眠才十六歲,雖然對他們態度沒有多熱切,到底也是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杜清翰的態度稍微收了些,皺著眉問:“你放的?你放個棺材進去幹什麼?”

杜清寧破口大罵:“你把我床扔出來幹什麼?還沒住進來就想著鳩占鵲巢了!”

“還有你!”她指了指王媽,“她一個人能把東西弄進來嗎?在家守著也不多看著,還胳膊肘往外拐,雇你來是吃幹飯的?!”

說著就要上手扇巴掌。

王媽是杜家的老人了,杜清眠出生那會兒就在家裏,因為一手好廚藝和細致的活計,杜家一直雇傭著她。她照顧了幾個孩子許多年,平時他們雖然不說把她當長輩看,態度還是溫和的,打臉這種事更是從來沒有。

瞧見那巴掌呼嘯過來,王媽腦子裏的弦一斷,愣在那兒了,連躲閃都忘記。

巴掌將要蓋上去時,王媽蒼老的眼皮顫動了一下,終於嚇得閉上了眼,可想象中的熱辣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呼吸不遠處傳來皮膚猛然相碰產生的悶聲撞擊,她忐忑地睜開眼,看見那位自姚詩嵐回來就一直冷著臉的四小姐正握住杜清寧的手腕。

她的姿態很輕鬆,輕輕巧巧一握,就讓杜清寧無法動彈。

“床是我放的,跟她沒關係。”

杜青寧掙了一下,沒掙開,手腕裏上的力道卻越來越緊,她疼的嘶了一聲,連滿腦子剛凝聚好的怒意都消散了:“你放開我……”

姚詩嵐心疼女兒,也連忙嗬斥她:“眠眠,你幹什麼呢?快鬆開你姐姐!”

杜清眠凝視了杜清寧幾秒,見她臉上漸漸浮現出痛苦之色,慢慢的鬆開了手。

她今年才十六歲,個子還沒長成,身材纖弱,連手腕都是細細的,站在已經年滿二十的杜青寧麵前,完全就是個沒有絲毫威脅力的小女孩。

可就是這樣的她,把杜青寧的胳膊攥得青紫。

姚詩嵐覺出不對味來了,看了眼臥室前麵實木做成的厚重大床,又掃了一眼臥室裏的黑色棺材,暗暗心驚之餘將女兒攬到自己身邊,對杜清眠淡淡道:“眠眠,你年齡小不懂事,今天也已經晚了,就先讓著你,以後可不準搶姐姐東西了。”

“媽!”杜青寧震驚的看了姚詩嵐一眼。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寵愛她的母親會在這件事上做出退步,讓她受委屈。

見姚詩嵐隻是瞪了她一眼,顯然暫時不準備幫她出頭,杜清寧氣不過,轉頭又去找自己哥哥。

杜清翰惦記著客房裏的美人,早就不想管這一攤子爛事兒,見母親鬆了口,自己也不想多管,擺擺手道:“媽說的對,都這麼晚了,先別鬧騰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

說著也轉身走掉。

杜清寧氣炸了,餘光裏瞥見一個陶瓷花瓶在邊上擺著,抓起來就要往杜清眠頭上砸。

杜清眠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紙,身子一閃,以一種極為刁鑽的角度躲過花瓶,貼到了她的腦門上。

啪嚓一聲,花瓶落地碎裂,杜清眠完好無恙,而杜青寧的身形定格在空氣中,宛若按了靜止鍵。

在場眾人都驚呆了,姚詩嵐心裏和臉上的不屑徹底消失,被惶恐與震驚取代。

以杜家這樣的商界地位,她是經常接觸這些玄乎的東西的。可以往都認為這隻不過是安慰自己的小把戲,今天杜清眠這一手徹底把她震驚了。

臉上的表情不再是對待流浪貓狗般虛偽的忍讓,她使眼色示意杜清翰把妹妹搬走,活絡了一下僵硬的五官對杜清眠笑道:“那你先休息,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