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眠正在花園裏修煉。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是謹記著師父的話——別怕修煉無聊,你閉眼一時,多活別人三五年,天底下最劃算的買賣不過。
姚詩嵐趕過來時,正看見她閉目打坐修煉。這段時間她都沒有關注過她,隻當她在花園裏玩,看見這架勢唬了一跳。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姚詩嵐在她幾步之遙停下,喊了她一聲:“眠眠?”
杜清眠睜眼看她。
姚詩嵐帶著一絲希望問她:“你是不是知道你二哥怎麼回事?”
杜清眠凝視著她不吭聲,看得她直打怵,但為了兒子她也豁出去了:“你要是知道就跟阿姨說一聲,畢竟你們連著血脈,他是你親哥……”
杜清眠開口:“我要見父親。”
姚詩嵐滯住了。
原來她根本沒有忘記這檔子事,在這兒等著呢,小丫頭心眼兒還不少。
想到這兒,姚詩嵐忽然懷疑起了杜清眠,既然她有這樣莫測的手段,那自己兒子是不是被她給陰了,借此威脅自己?
杜清眠看著她,忽然道:“腮骨發達,兩邊鼓起,耳後能見腮,生的是反骨。”
姚詩嵐被她打斷了思緒,聽她這麼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摸不明白什麼意思。
“但凡這種麵相,大都生性多疑,心胸狹窄。你既然有求於我,就不該懷疑我。”
姚詩嵐被她說中了心思,麵紅耳赤,同時也覺出她更加不好對付。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會看麵相,光這份洞察人心的敏銳力就足夠叫人恐懼了。
姚詩嵐神色一斂,輕咳道:“你先說說,你二哥他是怎麼回事?”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杜清眠直視她,再次道:“我要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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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國華被安置在一所療養院,這裏的客戶非富即貴,放出去都是耳熟能詳的人物。
姚詩嵐很不情願帶她來這裏,下了車之後,連臉上時常帶著的虛偽的笑意都沒了,麵色僵硬地帶她進去。
杜清眠剛回來那會兒,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對她低頭。
姚詩嵐強撐著昂首往前走,鼻孔出氣。以往優雅的步伐現在有些淩亂,任誰都能看出她心情不好。
熟門熟路走到其中一間療養室,她推門進去,杜清眠的步子略一停頓,清透無波瀾的眸子第一次猶豫了一下,邁步跟進去。
床上躺著的老人看起來年齡已經很大了,但護理人員照料的不錯,滿頭白發梳的齊整,指甲都剪的圓滑。
但他還是太老了,臉上的皺紋幹巴巴垂著,即便他骨齡隻有六十三歲,一個對有錢人來說不算太老的年齡,還是隻能讓人想起來諸如蒼老,枯萎這樣的詞彙。他像一棵垂垂老矣的枯木,連根拔起,失去了幾乎所有的生機。
無論曾經的人生多麼輝煌繁盛,都與他無關了。
姚詩嵐收回目光,眸子裏沒了以前的崇拜,隻有深藏的渾不在意。
她回頭看杜清眠:“見過了?滿意了?”
杜清眠看到他手背上生出的老人斑,移開視線道:“把他帶回去,帶回杜家。”
姚詩嵐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著她:“帶回去幹什麼?你父親在這裏能得到更好的照料,還能多活幾年。回去之後沒人照顧,又要請新的人手,杜家大宅不需要太多沒用的人,亂糟糟不像話。”
杜清眠嗯了一聲:“那就讓杜清翰自生自滅吧。”
姚詩嵐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他一個活死人,已經沒有任何意識了,回去有什麼用?於他而言也沒有意義,你是在沒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