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被威脅著,心不甘情不願地含糊道:“弄下去當祭品啊,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逼我也沒用……”
狐狸精好奇地問他:“其他的鬼呢?”
“來了這麼多道士,他們當然得掂量掂量,騙我出來查探情況。”惡鬼忿忿道,“早知道我就不該聽信他們的鬼話,誰說如今修道者不堪一擊的,我看他們就是覺得我剛上來好糊弄,給我安排了這麼個差事兒……”
杜清眠聽它說上來,頓了一下問:“你又是從忘川河跑上來的?”
惡鬼聽了她的話猛然僵住身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是都說他們的行動隱匿的很好嗎?連地府官差都沒發現他們的蹤跡,眼前這個女孩兒是怎麼知道的?
偏偏她還說的風輕雲淡,好像見怪不怪了一樣。
惡鬼內心複雜,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生怕自己不小心泄露機密死得更快。
好在杜清眠也沒逼問他。
天色更暗了,杜清眠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心裏知道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往身後的黑屋子裏看了一眼,問他:“你的同夥還在裏麵藏著?”
惡鬼見她轉移話題,鬆了口氣,懷著一起倒黴的念頭拚命點頭:“是啊大師,他們都在裏麵躲著呢!”
道士們聞言也不好再讓杜清眠出力,一馬當先破了門往裏闖,勢要把這些塗炭生靈的惡鬼全部揪出來。
屋子裏黑咕隆咚的,有道士點燃了做法用的香燭,堪堪能照亮一間屋子。
裏麵跟外麵一樣破敗,牆漆都落了,原本空蕩蕩的,瞬間就被道士們占滿。有道士拿出了羅盤,剛一拿出來,上麵的磁針就劇烈晃動,連個方向都沒有。
道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瞧著屋子裏哪兒哪兒都不幹淨:“你們小心點啊,這還挺髒的,別一不小心著了道。”
話音剛落,牆邊的一個道士就被一隻手揪住了脖子,那隻手從牆上的破掛畫裏穿出來,蒼白陰冷,是要掐破他喉嚨的架勢,旁邊的人立馬拿桃木劍去救人,也隻是在那隻手上砍出一道痕跡而已。
被掐住的道士趁機摸出身上僅存不多的符篆,朝著脖子上那隻手拍了上去,終於聽見一聲尖叫,那股窒息感消失了。
可他舉目四望,發現形勢更糟糕了。
下雨天屋裏漏水,房頂水珠滴答滴答往下落,燭火一晃,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倒垂下來的頭發,上麵還藏著一張臉;有道士業務不熟練,嚇得往桌子底下一藏,剛好對上一張鬼臉;已經藏灰的老式鍾表不知什麼時候重新走起了指針,金屬鍾擺哐哐哐的響。
戚風慘雨中,屋子裏幾乎變成鬼屋,道士們本想將這些惡鬼一舉拿下,卻因為道行差了太多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沒一會兒屋子裏就傳出了哇哇亂叫聲,惡鬼們看道士們這麼不堪一擊,開始群魔亂舞,驚聲尖笑。
“這幫家夥也沒什麼令人畏懼的嘛,剛才那小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出去這麼久都沒音信,當個排頭兵都靠不住,廢物!”
“玄學界現在是真的沒人了,據說這還是挺厲害的道觀了呢,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更順暢?哈哈哈哈……”
“前陣子那些人都扔到下麵成祭品了,這次送來這麼多修道的,能不能附到他們的身上?”
“能吧,安全起見下麵不讓把這幫道士當祭品,不過既然他們這麼弱,拿來當容器總沒問題吧?永昌觀客流量那麼大,還能把人騙過來,祭品也不用愁了……誒,剛才探路那小子怎麼還沒回來呢?”
這麼大的一批道士被瞬間製服,惡鬼們的警惕心低了點,手裏沒活兒的出去看了一眼,瞥見杜清眠和狐狸精,陰惻惻道:“這裏還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