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餘光瞥過白興天微黑的臉色,白鳳歌心中暗爽。

哼哼!

害得她這些日子忙得死去活來,自然是不能讓這個老頭子太舒心,不然的話她就太對不住自個兒了!

看到白興天不舒心的瞬間,白鳳歌的心情美麗了不少。

不得不說,此女的心理著實有些變態。

“歌兒,這一世,算是為父對不住你了。”白興天突然想到自己當下的處境,無奈地看著白鳳歌:“你既然來了此處,理當知道為父現下的處境……就算是為父現在想用你喜歡的方式來補償你,那也是無能為力了。”

直到此刻,白興天才猛然悟了。

他錯得太離譜。

素素去了之後,他一心報答先皇曾經的厚恩,誓將一生都獻給翱龍的江山,殊不知全心全意地捍衛江山卻忽視了素素給他留下來的唯一的血脈。

報恩固然應當,但他卻沒有盡到作為人父的責任。

可如今……他明白得太晚了。

“不想死了?”白鳳歌斜睨著滿臉悔悟的白興天,雖然心中有些酸楚,但卻還是竭力保持一派雲雲淡風輕的模樣。

“嗬嗬,現在已經不是為父想不想死的問題了……太晚了。”白興天笑得有些蒼涼。

如若是帶兵來邊關之前,他想明白了這一切,那一切都還來得及,但現在……

“爹,還不晚。”白鳳歌定定的看著白興天,星眸中有淡淡的水霧:“隻要你願意放下報恩的執念,一切都還來得及。”

剛才,白興天那淒涼滄桑的笑,讓白鳳歌的心如同被千斤重的大錘敲打了一下,有些發疼,疼得差點兒落淚……

白鳳歌並非鐵石心腸的無情之人,見到年邁的父親如此,心中自然不好過。

“歌兒……”

“爹,這是龍塬親手寫的。”白鳳歌打斷白興天的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白興天身前。

白興天接過信,拆開信便見到了龍塬的貼身玉佩,對白鳳歌的話也信了八分:“歌兒,你怎會有皇上的親筆信?”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信的內容,爹爹且看信。”

聞言,白興天狐疑地看了看白鳳歌,旋即打開折好的信箋。

目光定格在信件之上,雪白的紙張上,飄逸的字跡中帶著些許霸道之勢,的確是龍塬的筆跡。

“這……”白興天看完信上的內容,眼眸中盡是不敢相信:“歌兒,皇上怎會……”話還沒說完,白興天忽然意識到什麼,驟然閉口。

見狀,白鳳歌似笑非笑地看著白興天:“怎麼會給你一條生路,給他自己留下後患?”

“……”白興天沉默。

此時的沉默,頗有些默認的意味。

“唔,這事兒說來就話長了。”白鳳歌偏偏不如他的意,故意賣關子:“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現下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得速速離開。”

“死丫頭,你是不是答應了皇上什麼條件?”白興天不理會白鳳歌,顧自地糾結著心底的擔憂。

伴在君側接近十載,白興天對龍塬也算得上有幾分了解。

龍塬雖然年紀不大,但做事極為謹慎老練,從來就不會給自己留下絲毫後患。

白興天在百姓中的威望,絕對犯了皇家的大忌!

唯有白興天一死,對皇家來說才是安全的。

隻要白興天不死,即便是隱姓埋名了,也同樣是一個隱患!

再加上,如若白興天心存忌恨,將皇室容不下他的事情散播出去,那龍塬絕對會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