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略去悲痛的心情反問,一臉茫然。

她未理我,一臉無悲無喜,鏡中如花似玉的女子仿佛隻是一具精雕細琢的假人。

“嬈光,他叫你,放下。”她不提,定是不想讓我知道,我又何死再問?隻是,無劍臨死讓我帶給她這句話,定是用心良苦,我雖不明,也希望她能從過去那些不開心的回憶中走出。

風輕輕吹,花靜靜落,誰的心,如那一池春水,漣漪不斷。

這個夜,似乎很漫長。

找過蓮舍,見過嬈光,天幕仍是漆不見底的黑,心中的陰鬱不禁更深,走到房前時我突然停下腳步,指尖飛鏢暗自旋轉,殺氣,己現。

前方,黑影如魅,一雙犀亮如霜的眸子正盯著我,冷厲,陰森。

“我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來找我了!”話音剛落,手中飛鏢嗖如流星,撲天蓋地的朝她襲去。暗夜中,亮起點點璀璨,轉瞬即逝。

從未有過的恨,像火山般,爆發了。

“自不量力。”黑衣一甩,上刻急如閃電般飛鏢,下刻如柳茹,軟軟飄落。

“不盡力又怎知我打不過你?!”一掌擊斷廊旁玉柱迅速拿至手中,單足踮地飛衝上前朝她頭部劈去,“嘭”的巨響,她將斷截的玉柱生生擊碎,細如灰沫,一時間,漆黑的長廊似下起蒼茫大雪,而我和她在中纏鬥,招招致命,湧出的氣流震得整個地麵都在震動。屋簷處更是吱呀聲響,漏下木屑,搖搖欲墜。

“送命而己。”手欲掐上她脖間被卻她反扭住,冷得隻見飛雪的眸中閃過強烈恨意,身一空,人被她甩到廊外岩石上,頭部剛好擊中,“啪”的鮮血如洪湧出,黑影一閃,她隨後飄至我麵前停手,似是沒料到我會那麼快反擊,當我五指強勢插入她小腿部時,她整個身體不可抑製的僵緊,漆黑的眸中飛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我趁此朝她腹部重重出拳,用了身體所有的力氣,那聲壓抑在心底的悲戚痛苦此刻吼出。

“為什麼殺他!!!”

淚水,奪眼而出。

隨後,頸脖一涼,她死命勒住將我整個人朝岩上撞擊,腦部猛烈震蕩,那種痛如人拿著鞭子狠狠抽在上,皮開肉綻,血沿著腦袋洶湧流出,濕了臉,合著淚。

“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我一聲一聲用力嘶吼著,聲線沙啞,緊握的掌心己被扣出血,僵握著,鬆不開。淚水衝洗著眼眶,卻衝不走我對他的愧欠,懷念,罪過。

每個因我而死的人,都值得我付出生命,哪怕全部的全部。

“明知打不過還要反抗,蠢得可笑。”輕蔑的笑至頭頂響起,腳在我臉上用力踩壓,手扣住我雙手至背後猛拉向上,扭曲的姿勢令我疼得連聲音也喊不出。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也不可能殺了你……”被踩壓的臉導致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血漫入眼中,像針一樣紮在上麵,疼的不敢睜開:“我之所以反抗,是想把欠無劍的痛還給他。”

隻有這樣,我才能死而無憾。

那踩在我臉上的腳猛然用力,臉骨發出“哢哢”聲響,幾乎都錯了位,我痛得抽氣卻咬唇不發出半絲聲音,手指僵硬伸直,像凍死的人那般。

“再重一點,或是拿刀將我身上的肉片片割下,再把骨頭敲碎,這樣,黃泉路我也能走的自在,因為……因為……我不欠任何人的……”說完不羈狂笑,我仰望蒼天,淚如雨下。

“……”似是被我挑釁,她拉起我背後衣衫便伸手開始扇我耳光,聲聲徹亮,她扇的越大聲我便笑得越癲狂,那笑聲,含著太多別人無法懂的苦澀,難過。

“打狗也要看主人。”冷漠如霜的聲音在旁響起,所有風聲,樹聲,葉落聲,靜止了。

一時,死寂。

那拎著我的手緊了下,堅難歪過頭衝蓮舍望去,可是眼睛無論如何都睜不開,隻能傻傻的衝他笑:“像我這種不聽話的臭狗,讓人殺了罷……”沾在眼角的血因角度漸漸滴落幹淨,他那妖精般細長眸浮現眼前,幽幽的,像漆黑的玉珠般深邃,卻又暗藏火光,像是隨時都會噴湧出,將你灼傷。

“你隻是本座身邊的一隻狗,就算死,也是本座親手。”陰寒得像十二月的冷風般的笑,紅袖一甩,快速的裹住了我的身,黑衣女子眸閃精光,伸掌便朝連舍襲去,巨大的氣流震得兩旁房屋搖晃。

“她不是你想要的東西,你最好別再碰,本座會拿蓮祭九宵來回謝。”蓮舍紋絲不動,硬生生的接下那一掌,黑發吹起千絲萬縷,幽幽魅魅,遮住妖媚麵容,暴露在外的水潤紅唇勾著一抹令人嗜血的笑,鮮血漫出,美的詭異。

“蓮祭九宵……”黑衣女子默然輕念,似是思索,手仍將我拎著不放,夜每深一分,寒意更重一分,四肢百骸都像爬滿螞蟻般,細細的咬,重重的啃,痛得每個筋脈都在拉扯,呼吸由輕變得粗重,蓮舍雖未出招卻也放了狠話,以為她會馬上就逃,誰知反應竟是如此冷靜,看來,她的功力比我想像還要高深莫測。

“如果我拿不到我想要的,她也別想活!”將我往蓮舍身上一扔,她飛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