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張臉都笑出了褶子。
他的笑容既殘酷陰冷,又毫無生機,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塊立在陰暗角落裏的石頭雕塑一樣,整張臉上都布滿了用刀子劃出來的陰森線條。
這“雕塑”很快便開了口,陰狠的語氣同他的笑容極為契合:
“殺……怎麼不殺,大哥,我們刀都掏出來了,不見紅,可怎麼塞回去啊!”
他話音剛落,顏以冬便感覺一件衣服突然甩了過來,罩在了她的頭上,這衣服上還帶著主人的體溫和那股熟悉的煙草味道,讓她這顆正不斷顫唞的心髒瞬間溫暖了起來。
外套剛罩在她的頭上,耳邊就突然傳來了江昭陽的聲音,隻不過,那聲音隻穿上了他的皮囊,內裏卻裹滿了平靜的森冷,讓她不禁想起了冬天北海上的白雪。
“楊二狗,你可想好了,跟國家安全部作對的後果……”
楊二狗卻完全沒有理他,繼續陰狠地命令道:“鐵柱,上,別聽他廢話!反正已經死了六個了,再多三個也不算多!”
不過幾秒鍾後,顏以冬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嘶嘶”聲,很快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噴在了她頭頂的衣服上,然後是人倒地的撲通聲,搓動地麵的掙紮聲,最後是氣管漏氣的抽·搐聲。
“他是什麼時候把刀奪過來的?”一個陌生的聲音乍然響起,聲音裏寫滿了驚訝和恐懼。
“你他媽費什麼話,一起上,幹·死他!”
在隨後的幾十秒裏,桌椅的碰撞聲、刀具的裂空聲,以及某人骨頭清晰的碎裂聲,通通交彙在了一起,一股腦地鑽進了顏以冬的耳膜中,不過其中最響亮的還是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
就在顏以冬蹲下竭盡全力地用手塞緊耳朵的時候,她忽然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人用手拽了一下,她那可愛的丸子頭瞬間徹底失去了風采,一把利刃隨之橫在了她的脖子上。顏以冬被迫從地上站在起來,江昭陽的黑色西服也隨之飄落,她終於看清了室內的情況。
剛才明明還是己方三對七,處在明顯的弱勢,在短短幾十秒內,這種形勢便發生了逆轉——己方有戰鬥力的還是那一個人,他的右手此時正握著一把明晃晃的柴刀,從刀口處還往下緩緩流淌著鮮血,他的白襯衫也已經變成了紅襯衫,緊貼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前,隔著襯衫顏以冬似乎都能看見他腹肌的形狀。而對方剛才氣焰囂張的“柴刀七人眾”,身上沒傷口的此時僅僅剩下自己身後的這一個人,其餘人傷的傷,殘的殘,楊二狗更是幾次努力想要爬起來,卻不知為何一次又一次重新摔倒在了地上。
站在她身後的這人大概還沒見過人間煉獄的模樣,顏以冬感覺他握刀的手在不停顫唞著,把自己喉嚨處的肌膚劃得生疼。
“咣……”
江昭陽竟然一下把柴刀扔在了地上,他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睜大了眼睛哀求道:
“大哥,咱們有事就不能好好商量嘛,明明是你們先動的手,人又是我弄死弄殘的,你抓她幹嘛啊,來抓我啊!”
顏以冬看著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突然很想笑,覺得這人平時懶洋洋的,關鍵時候竟然有些可愛。
不過她身後的那人卻沒這樣想,在江昭陽往前走了兩步之後,顏以冬便感覺頸間的刀刃比剛才更緊了,甚至她還聽到握刀的那人突然聲音恐懼地大喊了起來:
“你別過來!別過來!”
顏以冬喉嚨吃痛,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就在她想認命地閉上眼睛的空檔裏,沒想到江昭陽突然一下跪在了地上,語調柔弱地繼續哀求道:
“大哥,我錯了!求求你,放了她吧,我投降!”江昭陽說著真的舉起了雙手,“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