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夜猛地停住動作,高漲的浴火讓他渾身向火燒一樣,他冷眼瞧向殿外,精目中閃過一絲攝人的殺氣。他不管不顧,埋頭繼續,卻聽殿外劉德全驚慌的聲音。

“太後娘娘,您不能闖進去……”

“該死的老東西!”他咒罵一聲翻身坐起來,狠狠一拳擊上地板,讓火氣消了一些,這才從花奴身上爬了下來,拿過一旁的外衫隨意穿上,邊係腰帶邊瞅了一眼地上的花奴。

隻見她狼狽地趴在地上,臉上布滿淚痕,如玉般的肌膚映出粉色,脖頸胸口布滿唇痕齒印,披散的發絲還滴著水,淩亂地沾在慘白的臉上和唇角,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般瑟瑟發抖。撞到他打量的眼神,她像受到極大的驚嚇,忙抓住毯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對眼睛驚懼地盯著他。

他的心一陣絞痛,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他討厭她這樣的眼神。

身後一陣珠簾撞碰的聲響,兩個麵容清秀的小宮女攙扶著老太後緩步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著幾個滿臉橫肉的老嬤嬤。

玖夜眼睛一眯,一件裘袍當頭罩下,將花奴嚴嚴實實裹在裏邊。

“王兒,哀家聽說你又準備臨幸那些低賤不堪的女俘?”老太後聲音沉穩,麵色不悅。雖說兩鬢已然斑白,但依舊雍容華貴,舉手投足自有一番威嚴。

“母後還真有心了,不過兒臣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不勞母後煩心。”玖夜不馴地抬頭,眼中精芒直射老太後,那淩人的霸氣震懾心魂,老太後被那眼神鎮住,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不過母後的消息也真夠快啊,看來本王身邊還真有不少忠心的奴才。”說罷他精目一掃,直愣愣地盯住劉德全的臉,冰冷的眼神讓劉德全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王兒,母後這也是關心你。再來母後也沒想阻撓你些什麼,不過是讓宮裏有經驗的姑姑們給她檢查檢查,再讓禦醫開點除病氣的藥物過過氣,王兒身為一國之君,聖體尊貴,像這等房事更要慎重才是,母後斷然不允許這些汙穢的戰場女俘傷了王兒身體。”老太後言辭犀利,卻字字以關心他的身體為重,隻是言語中卻有不可違逆的氣勢。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這女奴帶回來也沒幾天,那古赫將軍的強盜軍團哀家也略有所聞,若是這女奴真的曾被送進紅帳篷,若是腹中留有不潔之物,那可怎生是好?咱們皇家的血統絕不能亂!”

“母後……”

玖夜雙眉緊皺,那老太後字字在理,自己也說不出反對的理由。

那些所謂的檢查,就是幾個老嬤嬤將人帶入密室,探豐汝,嗅腋氣,捫肌理,還有用一些非人的手段強硬查看一些女人是否貞潔之身,而那些已經破身的女人更人要受盡常人所不能忍的屈辱。當年,在他隻有幾歲的時候,他的生母被人陷害與人私通,被他舅舅帶走驗身,接受一些屈辱的檢查,他不知道那些人做了些什麼,娘親回宮之後,夜裏便含恨自盡了……

想到此,他又抬頭看了花奴一眼,她像一隻瀕死的動物般,縮在地板上緊緊抱著自己。她似乎明白太後想做什麼,眼睛裏充滿了抗拒和絕望,她突然轉頭望向他,眼神一度變得淩厲,那顫動的波光裏,除了對他的懼怕,更有一種讓他心驚的恨意!

看著她這樣子,他突然有些不舍,可是迫於太後的威嚴,他也隻能選擇這麼做。

“母後,可是……”

“不必多說,王兒莫不是想違抗哀家的命令?”

他心中不鬱,卻不得不給太後留幾分顏麵,畢竟現在朝中大部分權利還在她手中,等再過幾年,他暗中逐步掌握實權之後,再好好跟這老東西算賬。

想到此,他眯眼應道:“兒臣依了母後便是。”

不過想來,她既然能撐過紅帳篷的遭遇,又怎麼會承受不了這一點點的屈辱?那和她一起逃出來的蘇美人不一樣也經過那場檢查了,她可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想到這裏,他反倒有些奇怪,當時蘇鶯鶯被帶走的時候他可沒有絲毫不舍,可是現在,他竟然隱隱地替花奴擔心起來。

“王兒這樣做就對了!到時候安安心心地行事豈不快哉?”太後聞言笑道。她開口對那幾個老嬤嬤說道:“把她帶走吧。”

那幾個嬤嬤一聽,快步過去把她像粽子一樣裹在毯子裏。

“我不去,放下我……快放下我……”花奴的眼淚已經幹涸,聲音也虛弱像一陣風一樣,方才她已經掙紮的沒有了一點力氣,這會兒隻能像個布娃娃一樣任那幾個老嬤嬤擺布。

老嬤嬤收拾妥當,然後招手叫來幾個太監,讓他們把她抬起來。

“好了麼?好了咱就走吧,省得王兒等急了。”老太後冷眼瞧了她一眼,然後翹起蘭花指,搭在身邊小宮女的胳膊上往門外走,那幾個公公抬著花奴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邊。

花奴橫躺著,淩亂的長發從空中飄落下來,一直拖到地上,她倒仰起頭看著他,任眼淚由眼角滑向額角的發際,然後消失無蹤,那倔強的眼神裏,第一次像似充斥了一絲祈求。

玖夜張了張口,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抬到殿外,外邊的夕陽還很刺眼,隻見到太後手指上的金指甲被陽光照得閃閃發光。這一刻,他雙目遽然爆出血光,雙拳緊緊地握起,青筋遽出,指骨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