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隱澀而強烈的酸楚,尤其在看見他背上不停地湧出殷紅鮮血的劍傷,臉色唰的一下蒼白起來,隻覺得心髒像被一隻大手捏住,眼前一片血霧,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玖夜此刻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像是來自地獄的黑暗氣息,盡管他的身軀屹立不動,可是微微顫唞的雙腿和鬢角的冷汗泄漏了他所忍受的痛楚,隻見他悶哼一聲,一大口鮮血沿著唇角湧出來。他雙眼一眯,左手同時出拳,帶著狠厲的風聲直衝那黑衣男子人麵門。
黑衣男子手中握劍,卻因那劍深深卡住玖夜身體,一拔竟被那力道拽了一下,隻得偏頭躲過襲擊,卻被那一拳擊中胸口,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子,嗆咳一聲,透過麵紗,可以看到隱隱的暗黑色血跡。
玖夜以身體擋著花奴,雖然身受重傷,胸口鮮血如注,卻依然咬牙忍著,也不用手去捂住傷口,就像那血不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般。他勾唇一笑,帶著磁性的聲音寒意刺骨:“敢來刺殺我玖夜的,果然夠魄力,不過很可惜,你的死期到了!”
那黑衣人身材修長健碩,在緊身黑衣下顯出完美的身形輪廓,他鼻子以下黑紗蒙麵,通透的眼睛卻散發出血瑪瑙一樣明亮攝人的冷光,紅發如血似火,散發著深邃的光澤,眉宇間是讓人無法忽視的霸氣。
他按著胸口,身軀如山般屹立,一語不發,火紅的眼珠炯炯有神,邪妄地盯著玖夜冷笑一聲,眼底帶著犀利的嘲諷。
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嘲笑玖夜明明比他傷的更重,卻強撐著身子說大話。
玖夜自然明白他笑什麼,微微沉吟,不動聲色,眼中卻是勝券在握,光那淩人的氣勢,便足以讓敵人膽寒。
“你以為你不說話,本王便認不出你是誰了嗎?”玖夜身體微晃,卻依舊勉力穩住身軀,他抹去唇上的鮮血,笑道:“堂堂赤炎國國主,竟以身犯險,本王聽說你曾當眾拒絕這女人,並把她送到你父親身邊,本以為你會棄你們赤炎國王妃蘇鶯鶯,哦,也就是本王的愛妃蘇美人於不顧呢,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她孤身闖入我皇宮,看來傳言未必屬實,你和本王的蘇美人倒是情比金堅,感人的很啊!可惜,如今貴國王妃自願呆在本王身邊,若是想要回去,待本王玩膩了她,自當相送!不知你覺得如何啊?——赤焰!”
赤焰聽他這麼說,眼中火焰遽然高漲,殷紅的眼珠更加通透幽深,他身形一顫,眉頭緊緊擰起。一側眼,卻見左都衛揪著幾乎癱軟在地上的蘇鶯鶯拖到他們麵前,橫起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他厭惡地看了蘇鶯鶯一眼,忍住滿腹怒氣,冷笑道:“玖夜大王如此客氣,在下可受不起,如此不齒之人,又怎擔得起我赤炎國王妃職稱,一個下作之婦,玖夜既如此看重,拿去便是。”
玖夜一聽,見他眼中厭惡不像是裝出來的,莫非自己竟料錯了,可他若不是為了赤炎國王妃而來,他看了一眼花奴。看來這赤焰王子倒是真對花奴有心,能讓他孤身闖入龍潭虎穴,以身犯險,隻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還是……他這樣子是假裝的?
想到此,他看向左都衛,眼睛一眯。
左都衛得到示意,頓時握刀往蘇鶯鶯脖頸處割去!
蘇鶯鶯嚇得尖叫失聲,胡亂喊道:“赤焰,我若死了,花奴永遠不會原諒你!她會恨死你!”
赤焰身形快如閃電,隻一劍,便將那把刀挑飛了出去。
花奴……
玖夜心中一沉,他果然是為了花奴而來?花奴和蘇鶯鶯是同時被發現的。看來,赤焰這一路追蹤不是為了蘇鶯鶯,而是因為花奴!
花奴聽見喊聲,眼睛由玖夜身上轉向赤焰,兩人四目相撞,眼神複雜。
這一幕剛好被玖夜看見,他眼睛一眯,胸中頓時怒火翻湧,眼中殺氣閃過,他一把奪過左都衛手中的劍,劍尖猛地轉向花奴額頭,卻因為太過用力,又吐出一口鮮血,猛咳幾聲。
“王上……”左都衛擔心地看著他,正要去扶他,卻被他一把甩開。
他放聲大笑,盯著赤焰的眼中血光彌漫:“怪不得看不上本王的蘇美人,原來這才是你喜歡的女人嗎?”
“你放開她!”
赤焰怒喝一聲,剛才的冷靜頓時出現了裂痕,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放開她?”玖夜冷笑,“你在說笑話嗎?想讓我放了她,那麼你知道該怎麼做。”
說罷,劍身逼近,一道寒意滲入花奴額頭,接著是火辣辣的痛。她冷冷地看著玖夜,忍住胸中寒冷,微微一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玖夜看她如此,更是生氣,她這樣是什麼意思?是心甘情願為那個男人而死嗎?
額頭的傷痕還在繼續滲出血絲,花奴緊緊閉起的雙眼睫毛顫動,顯得異常淒絕。赤焰一陣心疼,手上用力,那把滴血的劍便狠狠飛向一旁的大樹,劍身穿透樹身,震得大樹顫動不已。
眾人驚訝失聲,看看一臉憤恨的蘇鶯鶯又看看花奴,心中驚疑:原來花奴才是這赤焰國主愛的女人?看來花奴這丫頭來頭不小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很快有侍衛用上前,架著長矛將他按到在地上,火焰般的長發鋪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