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本王對待敵人,尤其是背叛和想要殺死我的敵人,從來是不手軟的。”

左都衛看著主子的神色,心中暗自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感情,或許連王自己都看不透的。

他磨蹭了片刻才悶聲答道:“我就知道王上定是追到她了。”

玖夜眯起眼睛,剛剛有些雀躍的心,一下落回原處。

原來,她還是丟下他跑了,自己怎麼如此愚笨,一次不夠,兩次難道還不夠麼?他親眼看著她將簪子插入他的心髒,那錐心的痛還不能讓他醒悟嗎?

“當時屬下趕到那裏的時候,到處都是血跡,王上傷勢過重已然昏迷,卻不見那花奴丫頭的蹤跡。王上的傷勢不能隨意移動,屬下又恐鎮上人雜不安全,隻得在古鸞鎮外郊找了處隱蔽的民舍暫作安頓,宣了禦醫來此醫治,這裏雖然簡陋但還算幹淨,隻是小了些,怕要委屈王上幾……”

玖夜一抬手打斷他的話,垂下眼瞼,歎息般冷笑一聲:“嗬,還是走了。”

左都衛看著玖夜傷痛的神色,心中不忍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恨恨地道:“那妖女果真狠心,竟然真的想置王上於死地,若讓屬下抓到她,定不會放過!”

玖夜眼神閃爍了幾下,突然變得狠曆,他一握拳頭,抬頭說道:“左都衛,本王睡了多久了?”

“說來奇怪,這次王上傷勢如此之重,竟然隻昏迷了一日就醒了。禦醫說……”左都衛看了玖夜一眼,吞吞吐吐半天沒吐出後邊的話。

玖夜冷道:“有什麼就說,不要考驗本王的耐性?” 他才說了幾句話便覺得有些乏,剛想挪動身子,就扯到了傷口,心髒深處一陣劇痛,冷汗瞬間滲出額頭,他麵色慘白,暗自咬牙忍了。

左都衛粗獷的臉有些抽[dòng],頓了頓,才不甘地答道:“禦醫說可能是因為王上的傷口被處理過,及時止血才沒惡化,而且王上因為是舊創,對身體的實質傷害不似常人那般嚴重,王上不必太過擔憂。”

玖夜眼睛一亮:“處理過?你是說……”是花奴?

原來,她不想他死的嗎?

可是,為什麼……最後她還是丟下瀕臨死亡的他一個人走了……

眼底的亮光暗了下去,他像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覺得心底湧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可以,他是玖夜,是統治一切的王者,他沒有感情,也不需要感情,怎麼可以為那個該死的女人出現這樣的情緒!他不可以放過那個女人!一切影響他情緒的事物,統統都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握緊雙拳,眼底閃過嗜血的狠曆,唇角一挑,冷笑道:“左都衛,立刻帶人隨本王回那破廟!”

左都衛為難地站在那裏不動。

“王上,您的傷勢嚴重,不可以下床的。再說那破廟屬下已經檢查過幾次了,什麼人都沒有。王上現在去,豈不是白跑一趟。”

玖夜眯眼看了他一眼,挑唇笑道:“本王就是要等她自己回來,如果等不到……”他眼底閃過一線猩紅:“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情緒,再也不會!”

坎坷的山路上。

黑暗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地湧出來!

肺裏似乎有熊熊烈火在燃燒著,她幾乎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隻知道拚命地跑,耳旁有嘈雜的轟鳴聲,但奇怪的是她依然能清楚地聽見身後淩亂的馬蹄聲,夾雜著刺耳的狂笑的聲傳來。

“駕!哈哈哈哈……有本事你再跑啊,老子倒想看看這次誰能救得了你?”

“小娘子,長的蠻標誌的嘛,跑什麼跑,跟大爺們回寨子裏去豈不是更好?”

“老大,這丫頭怎麼得罪你的?哎喲,老大你幹嘛踹我?”

“哈哈哈,你這醃臢蠢蛋,活該,呀,那娘們跑遠了,還真沒見過這麼倔的女人,夠味兒!駕!”

……

小道一路向上蜿蜒,不知道到了哪裏,枯草荊棘遍地蔓延。

尖銳的荊棘像利刃一樣劃破她的肌膚,殷紅的血液沿著破碎的白衫流下來,和已經幹涸的血漬融為一起,分不清是她的,還是赤焰或是玖夜的。

雙腿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痛,但是她卻感覺到一種深入靈魂的痛苦,從沒想到禸體上的苦楚也可以讓人這樣難過。

一點空氣都沒有了,她要堅持不住了,可是,她不能停下,即使是死,也不能停下!

她知道,如果被這些人抓住,等待她的會是怎樣生不如死的命運,但她似乎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眼前一片一片的紅色像濺在天幕上的血一樣鋪天蓋地湧出來,胸腔火辣辣的燒痛,她努力地讓自己意識集中,但是暈眩黑暗還是一陣比一陣猛烈陣地襲擊著她的靈魂。

突然,腳底傳來一種深邃尖銳的異痛,一刹那蔓延至心頭,她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去。一停下來,渾身的痛楚似乎都加倍了,她趴在地上劇烈地幹嘔著,那種惡心帶來的痛苦竟然將腦子裏的暈眩驅散了一些,她沒有力氣也沒有時間去看是什麼東西刺入了腳底。

“哈哈,你再跑呀,爺幾個有的是功夫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