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王上說的是,屬下會保護好花奴姑娘,定不辱命!”
第二天夜裏,玖夜趁花奴睡著,快馬加鞭往赤遙趕去。
殷樓國南北氣溫差異極大,國都地處南方,雖已入秋,氣溫仍然居高不下,但北方卻已冷得像入了冬,臨走時左都衛給他準備了白狐雪裘,說赤遙那邊冰天雪地,連大路都凍出了裂痕。
因念著花奴,玖夜領著北城衛一路快馬加鞭趕往赤遙,希望能快點處理完那些瑣事,那丫頭怕黑,怕生人靠近,在小屋的那些日子整日跟他寸步不離,隻要他一離開就怕的渾身發抖,現在他悄悄走了,不知道她會恐懼成什麼樣子。
“駕!”他一甩馬鞭,馬兒更快地往前奔去。
越往北方氣溫越低,現在已經快馬加鞭跑了一夜,他身上的單衣已經遮不住入侵的寒氣,但他沒有時間理會那些,現在已過正午,路過一個村子,在路邊的茶寮停下喝了些酒,又讓夥計給馬喂了些飼料,又領著北城衛開始趕路。
那些鐵衛都是受過嚴格訓練,自然不會怕這一點疲勞,但領頭的侍衛長看到王上夜裏幾次捂著胸口冷汗直冒,卻一直催馬疾行,現在休息了沒多久又接著趕路,擔心他傷勢加重,本想上前勸說,但尚未接近,就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壓迫感終是沒敢開口。
幸好又跑了幾個時辰天色就暗了下來。
那些鐵衛顛簸了一天一夜,個個疲憊不堪,但玖夜不發話,沒有一個人敢休息,終於盼到玖夜下馬,也隻是喝了些酒,又吃了點幹糧接著趕路。
就這樣馬不停蹄跑了三天,在第四天夜裏的時候,玖夜終於熬不住胸口的劇痛,撐到入夜時分停下休息,這裏距離赤遙還有兩天的路程,他必須很好地控製自己的傷勢。
夜裏的寒氣很重,白茫茫的霧氣升騰而起,寒風像利刃一般割過,空氣中彌漫著北方特有的寒意。
北城衛將馬栓在樹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就地坐下,猛灌幾口燒酒取暖,又拿了幹糧邊吃邊低聲閑聊,雖然地上的草已經幹枯,草上還結了薄薄的霜,但馬兒仍然打著響鼻埋頭咀嚼。
玖夜倚著樹身沉思,孤傲冰冷的氣息讓所有人不敢靠近。
他已經離開這麼多天了,不知道花奴怎麼樣了,她現在那麼依賴他,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受驚,怕的晚上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緊緊縮在他懷裏還是會止不住地發抖。手指深深扣進樹身,玖夜的唇抿成一條線,眼底柔情浮動,看來那天,他是真的嚇到她了……
突然,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玖夜的臉色一瞬間恢複冰冷漠然,猛地握緊腰間利劍,攝人的殺氣由眼底射出,深邃的眼底閃過一道銳利的寒芒,他站直身軀,蓄勢而發。
周圍的談話聲不知何時已經靜止,月亮被烏雲遮住,山坡上的草叢似乎有風拂過,樹梢沙沙作響,夜霜化露,沿著枯草滑落下來,一瞬便消失在泥土裏。
周圍靜的隻有人的心跳聲。
隨著一聲尖嘯,一道閃著藍光的袖箭破空從黑暗裏飛來,玖夜垂眸凝神而立,聽著背後的尖嘯,手腕一顫,寒芒脫鞘而出,隻聽“璫”的一聲清脆撞擊,劍身已將那支閃著寒光的袖箭擋回,不遠處的樹叢中一聲慘叫,黑色的龐然大物重重墜落在地上。
很快,更多的黑衣人從樹上跳下,揮舞著大刀砍向玖夜。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夜的靜!
劍鋒帶著刺目的寒光劃破天際,衝在最前麵的黑衣人尚未回神,就瞪著充血的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從額際往下分成兩半,空氣裏頓時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殷紅的鮮血沿著劍身淌下來,在劍尖出凝成水滴狀,不停地滴落。
玖夜低垂著頭握劍而立,漆黑的長發揪扯著黑衣狂亂翻飛,渾身肅殺,高大的身影像死神一樣高貴而神秘。
後邊的黑衣人顯然被這恐怖的一幕嚇住,猛地頓住腳步,眼神驚恐如見鬼魅。
北城衛很快圍上來將玖夜護住。
玖夜冷冷眯起雙眼,吐出一個字:“殺!”
北城衛立刻擺出陣勢揮刀而下,刀鋒過處,絕無生還,鐵器撞擊聲聲入耳,殷紅的血液灑向天際,慘叫一聲接著一聲,那些黑衣人雖然出手狠辣,卻個個都使蠻力,跟受過嚴格訓練的鐵衛隊相比,自然遜色許多,但這些黑衣人都是不要性命的打法,刀刀致人要害,打起來也頗費力氣,過了許久,地上到處殘肢斷臂,鮮血將地麵染黑,到處是狼藉的屍體。
一個侍衛拿著一份密函上前跪下:“王上,在領頭的刺客身上身上發現一封密函。”
玖夜撕開看了,臉色頓時鐵青,借著月光看去,密函上隻有四個字:“赴北亡夜”。
這字體他自然認得,太後那妖婦雖然毒辣,卻寫的一手好字,倒也不枉她年輕時的才女之稱。從這密函看來,太後定是發現消息走漏,赤遙地處要塞,必然料到他會先去北方,所以派了殺手暗中刺殺。
隻是太後在宮裏的人手都有鐵衛隊嚴密監視,她若要調派人手,鐵衛隊定會發現。
那麼,這些刺客是她從哪裏找來的?而且,自己離開殷樓國不過幾天時間,知道此事的人都是自己身邊的親信,那麼自己趕往赤遙的消息是怎麼泄露的?而且從這埋伏來看,顯然是知道自己此行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