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很誠懇地表示了對這個答案的懷疑。

孫橋看著這蠢家夥那雙很真摯但也很愚蠢的眸子,突然感到一陣心煩意亂,所有耐性瞬間消失,不知道壓抑了多少日子的怒火以超大的分貝形勢轟然爆發出來――

“你這瘋女人真是又賤又蠢!廖清麗是死人了,這也需要想嗎?!”

一隻茶壺飛過來,孫橋偏頭閃過,茶壺的力道很猛,直接撞到了牆上,粉碎。

“孫橋你大爺的,別以為有客人在我他媽就不敢抽你!”

扔茶壺的罪魁禍首——無良女湛藍箏小朋友已經勃然大怒了,賈文靜跳起來按住了她準備扔茶杯的手,文遠淑也起身了,“湛藍,這是幹什麼?”

程澄低著頭跪坐在地上,滿麵通紅。

“你罵誰瘋?罵誰賤,罵誰蠢呢?辱罵一個和你無怨無仇的女性,你丫他媽還算個男人嗎?!!”湛藍箏怒道,“你倆別攔著,我伺候夠他了!供尊菩薩都沒這麼難!!”

賈文靜幹淨利落地一個過肩摔,將湛藍箏摔到沙發上,無良女要彈起來,文遠淑順勢給按住了,“湛藍呀湛藍,高中一別也數年了,可你這暴脾氣怎麼還是不改啊!”

“遠淑,你不明白!你不知道這廝有多極品!”湛藍箏甩手亮出擀麵杖,“我忍了好久了,看在我家祖訓的份上,看在那隻無恥的烏鴉的份上,看在曉白的份上,看在你那一身不知跟誰打群架弄來的傷痕的份上……呃……”

文遠淑被推倒在地,孫橋冷冷地扼住了湛藍箏的脖子,他的勁道很大,瞬間就讓湛藍箏翻了白眼。

賈文靜習慣性摸腰,嗯,自然沒有佩槍,“孫橋!你幹什麼?!鬆開!”

她一拳揮出,孫橋單手接住,喀嚓一聲脆響,程澄尖叫,賈文靜慘叫,跌倒在地,右手很詭異地耷拉著。

程澄抄起茶幾裏的水果刀,對準了孫橋,“放開湛藍!”

孫橋冷漠地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放開!!”程澄站起來,將水果刀刺到了孫橋的脖子上,“放開湛藍,否則大家同歸於盡!”

孫橋靜靜

地看著程澄,無視刺在脖子上的利刃。

時空散亂。

那時的女子,是將刀對準了她自己。

“放了三少爺,否則我殺了自己!”

那個女子倔強而殘忍,刀尖在雪白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血紅。

每當他因毒藥的後遺症,而頭痛欲裂的時候,那個溫柔似水的女子,輕柔地為他按摩,女子的力道總是小的。但當她的手骨一下一下地按著他的頭皮的時候,他一點都不痛了。

是她無聲地體貼融化了他,這麼多年,他真心求得的,不過就是一種很簡單的感覺而已。

他愛她,她卻用自盡相脅,為了另一個男人,自己的親弟弟。

老天何其殘忍。

原來她已不是她了。

求不得。

孫橋慘笑,失神隻刹那,足夠湛藍箏將擀麵杖狠狠打到他的額頭上。

綠光暴閃。

孫橋隻覺體內三魂七魄聚頂,似要噴薄而出。他跪倒在地,大吼一聲,拚死命按住天靈蓋,久違的痛苦終於滾滾而來,痛到淚水噴出。

他踉蹌地爬起,像以前他曾經無數次地做過的那樣,忍著痛,躲起來,快點躲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廣平王府名正言順的小世子,如此狼狽不堪。

一個人就好……

拉開防盜門的瞬息,他回頭看了一眼,劇痛下,他隻看到那個叫做程澄的女孩子,屬於這個陌生世界的女孩子,也在看他。

依然站著,依然拿著水果刀,依然維持著刺入的那個姿勢。

痛苦讓雙目模糊,他抱住頭,看不清了,看不清此時這個女孩子的眼神,隻記得當他利劍從對方脖頸挪開的時候,那個女子隻是讓他的弟弟快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