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剛剛箏兒尋死,明儒比誰都急,他攔得可快……”
“什麼?”湛青凰的根根白發,幾乎豎起來了,“尋死?!尋死?!箏兒天天開開心心的,是那種會尋死的人嗎?!明儒,你竟然逼得親女兒尋死!你,你好狠的心啊……哎呦,哎呦氣死我了,我這老骨頭不行了……”
她猛捶著心髒,湛藍箏正好把著湛青凰的脈,心知不是作假,頓時也驚了,“曾姨婆,曾姨婆!您別嚇箏兒啊!您怎麼了?!您別嚇唬我!”
“來人!”湛修慈喝了一聲,早就排在外麵的一家老小都湧了進來,“快點找醫生!快!”
屋子裏一片混亂,鬧哄哄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湛青凰吃了點硝酸甘油,心髒的病痛,這才平緩下來;湛藍箏也被立刻送回到自己的臥室,讓家庭醫生給診治上藥。
書房裏,隻剩下湛修慈和湛明儒父子倆。
“明儒。”湛修慈對他說,“箏兒是湛家掌門,這是嬋兒傳的。一定限度,你可以管教,打罵,但是要注意分寸。毒打掌門的事情若是傳開,對家族的穩定,家族在玄黃界的穩定,都沒有任何益處。”
“我知道的,父親。”湛明儒恭敬道,“今日是兒子急躁了。兒子會立刻想辦法彌補。”
“即便甩開這一切,她也是你親生的女兒。” 湛修慈提高了聲音,說,“一個小小的錢亭盛和童盈,丟了就丟了。你至於麼?湛家從來都是廣設人脈,絕不走一條路,吊一棵樹。”
“我知道,父親。隻是箏兒這回有點過分,她分明是故意和家裏做對。”
“即便如此,即便箏兒做得再過份了……”
湛修慈的身子,輕輕顫了下,“明儒,別忘了你的妹妹。”
“父親。”湛明儒擔心地扶住了他。
“兒子。”湛修慈閉了閉眼,輕聲道,“爸爸是真的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也品嚐到,爸爸失去你妹妹的……那種痛苦。”
老人輕聲說:“無論什麼也無法彌補。一輩子,都再也走不出了。”
卷七完。
敬請期待卷八——索命
☆、楔子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我姐讓我大伯父給打了。”
群星已稀,高空冷風更加陰寒,順著窗隙流入屋內,暗花窗簾不安地浮動,反複拍打在英俊男子的側臉上。
但他似無察覺,低頭望著樓下主路的兩旁,那一盞盞徹夜通明的路燈——可惜東方正逐漸泛開魚肚白,襯得連綿不絕的燈火,因無用而顯落寞。
很快,它們就要被熄滅,然後靜待朝陽化作落日。這就是路燈的宿命,不要奢望長明,隻能任強者控製,向晝夜低頭。
他無聲的微笑中,帶著一點嘲諷的味道。
“真是糟糕啊……嗯,打得厲害嗎?”他輕握雙手,銀色的戒指閃過一絲流彩。
“我媽和我表姑都說了,這回非常的厲害!大伯父本就一肚子氣,可我那姐姐從小就是個性子大的,她老子打她那麼多年,都沒把她打服過。我大伯起先還沒那麼氣,可他責一句,我姐就頂一句,最後大伯對她動了鞭子,給打到衣衫盡碎,遍體鱗傷,我姐痛慘了,一急之下,差點就撞死……”
說到這裏,湛垚的聲音直抖,停了一會兒,方道:“後來讓我爺爺給壓住了,我爺爺到底還是護我姐的……我曾姨婆都被氣得犯心髒病了,現在整個主宅的人都熬了通宵……我大伯父這回瘋了麼?我姐即便真的和家裏做對,也是他親生的女兒,嬌滴滴的女孩子,當爹的怎麼就能下這麼狠的手?”
湛垚的胸脯劇烈起伏了幾下,苦笑道:“我離開的時候,姐姐的熱度開始上來了。當然,原因之一也是她很不配合治療,跟家裏鬧得正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