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老姐……”湛藍箏喃喃著,眼前晃動一堆五彩碎片:初中的,高中的,大學的,畢業後……
這麼多年來的一切一切,碎得徹底,看不清,捉不到,拚湊不起來。
隨風而逝……
聲音喧嘩,她忽然意識到危機該是解除了,回頭果見沙發上被控製的人都獲得行動的自由。孫橋第一個躍過來,拽過賈文靜的手腕,搭了搭,默默放開。
“孫橋!孫橋你快救她啊!”程澄拚命搖晃著孫橋的肩膀,孫橋沉默著,任她捶打著,任她哭倒在自己的懷抱。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湛垚也衝上來,摸了摸賈文靜的脈,臉色更加黯淡。
“沒……沒救了……”他對江宜月小聲道。
江宜月怔怔地跪在賈文靜身旁,流下淚。
“曉白……”湛藍箏虛弱地呼喚,鳳曉白正硬撐著負傷的身子,艱難走來。湛藍箏向他伸去雙手,“曉白,快啊,醫生,快叫我家的醫生……”
“來不及了。”說話的湛明儒,他麵色陰冷,看也不看女兒,隻冷冷盯著賈文靜,“有人又多了一條血債啊。”
湛藍箏微微一暈,鳳曉白不顧自己而抱住她。
“湛藍,湛藍你撐住。老姐還有氣。”他急忙說。敏銳如他,已察覺到賈文靜那隨時都要停止的微弱呼吸。
“老姐還活著?”程澄推開孫橋,盯著賈文靜,呆呆地說,“還活著,真的還活著——真的!她動了!手指動了!真的動了動了!天!動了!”她握住賈文靜的手指,緊緊地。
“老姐,老姐!你快醒醒,我是程澄,我是那個傻瓜程澄啊。”淚水潸然而下,“不要丟下我,不要……老姐……”
江宜月和湛垚也跟著喊,他們都祈禱著賈文靜能依靠這聲音的引導,走出冰冷的黃泉,踏回到陽界的路途。
“老姐!老姐!”
聲聲呼喚中,賈文靜的眼,慢慢地張開,她的手腕在動,程澄如獲至寶般地握得更緊,孫橋卻掰開了程澄的手,“讓她自己來。”孫橋低聲道,“讓她自己來吧……”
程澄不解孫橋的話,她隻是驚喜地看到剛才還一動不動的賈文靜,此刻已能抬起手指,她的頭在動,她眸內的光,十分明燦,她目光流轉,在尋找著什麼。
“老姐,你醒了,你別嚇我……”程澄軟弱著。
“……”賈文靜輕啟嘴唇。
“什麼?老姐你要說什麼?”程澄俯□子去聽,大家都屏息去聽。
“湛……”賈文靜的聲音,格外微弱,卻堅定,“湛……藍……”
孫橋拉開程澄,湛垚和江宜月都垂下頭。
鳳曉白鬆開湛藍箏。
她幾步走上前,跪到賈文靜身旁。
“湛……”賈文靜的目光有些呆滯,手指卻是鍥而不舍地動著。
湛藍箏握住她的手,“我在。”微微顫唞。
賈文靜聽到了聲音,目光轉過來。
“放……”賈文靜凝視著湛藍箏,“放……過……程……澄……”
有那樣一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有著悲哀,有著無奈,有著惋惜,有著憤懣,有著太多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淒涼,有著太多人麵桃花的悵惘,有著太多舊時王謝堂前燕的失落……它在一層一層地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