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極高的百花宮宮女,即便看見她有意掩護也不便出手與之發生肢體觸碰。”
畫麵上,迦彌和呼雷被芊渃挨次藏進屋簷下一隻竹筐內,她還解下腰間紗裙覆蓋在筐上,防止被天兵看見。
天兵撤走後,曾經生機勃勃的苗圃園變成一片火海,被處死的幼株皆被點燃,最終化作滾滾煙塵,隨風散去。雖聽不到聲音,但從宮女們掩麵的動作上看出她們在哭泣,唯有芊渃緊緊抿著唇,一滴淚也沒流。
“與眾不同的小仙子。”苦遠讚道,“如此慘烈的情景麵前,她尚能如此冷靜,果然奇特!貧僧能理解你為何對她矢誌不渝了。”
“大師!”迦彌跺了跺腳,“現在不是拿迦彌開心的時候,小九還在那花妖手裏!那花妖顯然並非苗圃園屬物,否則怎能逃得那場災難?”
“不要過早下定論。貧僧倒是認為他恰恰與你在一個園內。”苦遠一邊說,一邊慢慢回放畫麵。
“怎麼可能?又是斧砍又是火焚,十個也死翹翹了,除非……除非有個跟芊渃一樣好心且不怕死的宮女讓他躲進裙子裏。”迦彌說到此,又想起自己曾鑽在芊渃的裙裾內,臉立即紅了。
苦遠不語,細細盯著畫麵,忽然頓住,“迦彌,你注意沒有?天兵剛衝進來時你前麵可是毫無遮擋?”
迦彌看著畫麵,點頭。“不對啊,以往的畫麵中總有一株不知名的幼苗擋在我視線內,為何突然沒了?”
苦遠微笑道:“問題就出在這裏,天兵為何突然行動、對爾等斬盡殺絕?”
迦彌盯著畫麵苦思冥想,恍然:“那株幼苗化作人形溜出百花園,定是被發現了,天庭唯恐其他幼株也脫離控製化作人形,這才施行斬草除根行動!”
“孺子可教也!迦彌,貧僧推斷那花妖定是認出小九就是芊渃,才劫走她。”
“大師的意思是那株幼苗正是夾竹桃那花妖?”
苦遠點頭:“不是他還有誰?半仙半妖之體,比你發芽稍早些,若不是抑製成長藥物的控製,他早就化作人形了。”
“現在就剩下一個問題,他是如何一夜之間化作人形,擺脫強大的神水控製的?”迦彌濃眉緊鎖,緊緊盯著畫麵。苦遠正在往後倒畫麵,停下,問迦彌發現什麼沒有?
畫麵上的芊渃纖眉微蹙,旁邊一個宮女正為她裹纏手指,臉上滿是歉意。
“她手指破了,從神情上看來是一旁的宮女不小心弄破了她的手指。”迦彌看著芊渃,心疼不已,仿佛割破的是他的手指。
“這是天兵進百花園前一日發生的事情。”苦遠提醒道。
“看哪,那個可惡的夾竹桃就在她身旁!他很霸道,根須亂長,擠得呼雷都長歪了,還是芊渃及時發現,將呼雷往我這裏移動了幾尺,所以他幾乎緊挨著我。”
苦遠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突然睜開眼說道:“迦彌,貧僧終於明白了!”
迦彌心跳加快,一時想說的話也忘了。
“那日,本不是芊渃當值,但某宮女與她交好,請她幫忙減除雜草,不想有個宮女不小心誤傷了芊渃,她的血滴在夾竹桃身上,不料她的血恰恰消除了神水內控製藥的效用,因而令夾竹桃當晚化作人形,並溜出百花園。這便是第二日天兵緊急行動衝入百花園的根本原因。”
迦彌張大嘴巴驚愣在地上。“大師,您不會想告訴我芊渃她、她比遠古大神還厲害吧?那時她不過五百多歲,一個小仙女,能有多大修為?”
“這就不得而知了。但若我的推理不成立,你和呼雷為何一個投生凡胎,一個困於幽冥交界處,你又是如何化為人形的?”
“大師想說芊渃也發現是自己闖了禍這才救下我和呼雷,在我倆身上也滴了血,再悄悄扔進投生池,以此避開天界追殺?”
“不是麼?”苦遠反問。
事實上迦彌在問話的同時已經找到了肯定答案,當初那些似夢非夢的情景複現,芊渃讓他逃得遠遠的,除了這般解釋再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芊渃,一個從天界無端消失了的百花仙子,如不是因這件事觸犯天規,被貶入凡塵,又怎會變成桃兒,鳳嬌,拾伊和小九?
一直以為自己對她情深意重,天地可鑒,可對於她做出的重大犧牲,他這三百年來吃的苦,受的罪又算得了什麼?
“芊渃是個敢作敢為的奇女子。她不忍見自己悉心養護的幼苗死去,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救你,當然還有那個呼雷。可你被拔出泥土後,虛弱許多,感受周圍的訊息也弱了許多,故而無法知道你是如何逃離天界的,但中途你的魂魄多半受到雷電追擊,這恰好可以解釋你墜入冥界後化為人形卻為何分裂為陰陽雙重人格。”
迦彌握拳。“這筆帳都要算在帝君身上!他可真會找時機啊!殺死你還理由錚錚的,叫其他眾神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苦遠將手摁在迦彌肩上。“你一激動便喪失了理智的判斷。帝君若執意追殺你,會查不出你掉落何方?你也太小覷天君的威力了。他若不想放過你,恐怕你有360變也逃不掉,能讓你安然渡過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