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獄卒提他卻不是往刑台去而且將他交給天兵,從服裝上的繡字看是護衛百花宮的兵士。獄卒告訴他算你幸運,百花宮宮主悲憫為懷、心慈尚善願意將你從輕發落,自此交由百花宮處置。
迦彌想多半是芊渃從中斡旋,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被押赴百花宮後,幾個天兵上前七手八腳地拿萬年藤纏住他的手腳,將他縛在廊柱上,又拉扯下他的長衫,露出脊背。
芊渃出現在大殿門口,麵紗已揭去,冷眼看他,麵沉入水。
兩個彪悍的天兵各執一鞭,一左一右伺候在迦彌身後。
“行刑!”冷酷的話語從芊渃口中決然吐出,似冰棱紮進迦彌心裏。雖然他知道活罪難免,可聽到這話由她口中說出,心中仍然一痛。
九尺長的皮鞭立即高高地揚起,帶著破空的尖嘯砸他背上,涼冰冰地一抽及皮膚隨即帶來熱辣辣的痛。迦彌倒抽了一口涼氣,忍住了沒叫出聲來。
“啪——啪——”左一下,右一下,長鞭交替砸下來,嘶吼著,毫不留情地抽裂他肌理分明的後背。
迦彌轉過頭,雙眸毫不示弱地盯著芊渃,咬緊牙硬[tǐng]著,看她如何狠得下心來?抽吧!打吧!也許這也是一種解脫,至少禸體之痛讓他暫時緩解了心裏的痛。
芊渃蹙著眉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向行刑的天兵統領吩咐道:“給我記好了,五十鞭一鞭也不得少。”說罷,飄然而去,不再理會他的死活。
不多不少,整整五十皮鞭。五十道斑駁的血痕將他完美的背肌破壞得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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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的兩個天兵亦大汗淋淋,氣喘不已。
過來四個天兵將幾乎虛脫了的迦彌鬆綁,抬到大殿中央,放在一個早已預備好的大棕櫚墊上,卻依舊拿萬年藤捆縛了他的手腳。
迦彌冷笑不已。難道他被打成這樣還能逃脫不成?他們以為神鞭是紙糊的玩具?
趴在墊子上忿忿地想著,被皮鞭鞭撻過的肌膚疼痛難忍,火辣辣地讓他直想跳腳,卻被萬年藤縛住、動彈不得。
他低聲呻[yín]起來,卻又想起那個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芊渃為何假裝不認識他?想不通。她為何看上去似乎很恨他?想不通。此番狠狠鞭打了他一頓,是否解恨了?是否該給他個說法?
一陣異香撲鼻而來,迦彌看到眼前的花毯上多了一個穿粉色宮服的仙子——赤足而立。
垂著頭,他隻看她紗裙下一雙雪白晶瑩的玉腳,粉嫩細滑的腳背透明如玉,青筋隱隱可見,粉色的腳趾甲更似十粒玲瓏的潤玉鑲在趾端。左腿纖細的腳踝上係著一根銀色腳鈴,隨著腳步的來回挪動,發出清越的聲響。
他的心止不住急跳起來,他知道這是誰的腳,隻有她才能讓他有如此反應。
他抬起頭,再次看見了她。舉世無雙的容顏近在咫尺,然而冷得可怕。
兩個小仙子將一個美人榻搬到芊渃身後,她長袖一揮,款款坐下,如王母般威儀。
“疼嗎?”芊渃冷冷地問道,嘴角帶著殘忍的譏諷之色。
迦彌咬緊牙關不回答她——一時猜不透她這麼問的目的。
“你就用這種態度對待我?”芊渃提高了嗓音。
迦彌沉默了一會兒,沉聲答道:"你自己知道會有多痛何必問。”
“答得好!我的確知道——非常疼!蝕骨的疼!想當初為了留你一條小命,我竟然挨了五千鞭的抽打。和我遭受的苦難比起來,你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上仙說的是。”他帶著隱忍的痛意說道,“比起心靈上的痛,這些鞭笞算不了什麼。”
“骨頭硬,嘴也硬。”芊渃拂了一下衣袖。“鳶兒,拿藥膏來給他抹上。”
“是!”一個身形嬌小的小仙子端著綠瑩瑩的藥碗走進來,拿了一隻毛筆似的刷子蘸了藥膏,塗抹在他傷口上,火辣辣痛著的後背涼颼颼的,痛感立即減輕不少。
“芊渃姐姐仁義,還給你治療。像你這般色膽包天、公然調♪戲仙子的無禮小仙,該疼死你才好!”鳶兒一邊上藥,一邊咒他。“我們的草藥上上仙都難討要得著,白白送給了你,哼!”
“既然鐵了心鞭打我,卻又虛情假意地施藥,何必多此一舉?”迦彌昂首反駁,帶著不屈的傲骨。
“怎麼說話呢?”鳶兒似有一肚子怨氣,將手中筆的硬端對準迦彌的傷口用力戳了一下,疼得他叫起來。
“打你是一回事,醫你是另一回事。”芊渃輕聲慢語道,嘴角翹起,“你當眾做出猥褻之舉,不該罰嗎?本當罰得更重,但本仙子諒你有情可原,不願與你太過計較。”
“多謝仙子高抬貴手,打算放我一馬了?”迦彌心裏最柔軟的那處所在微微顫了一下——也許她隻是象征性地懲罰他——鞭打是做給其他仙子看看的。
冰冷僵硬的心鬆動了些許。一定是這樣,他想,她原本是最最良善的,何況是對他呢——曾經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