佻地吐了一口百花香氣噴到他臉上。
迦彌將這一情形看得清清楚楚,芊渃那個動作在他看來很具挑逗性,好似很想吻那個小和尚。
隔著一大截距離,芊渃也能感到迦彌噴火的目光射向自己。
修藍清遠連連後退數步,口念阿彌陀佛,平靜地說:“此次前來,恰恰是遵奉佛祖法旨。明日在下便要剃度,正式皈依我佛。此際拜訪,是向上仙作別。”
“好啊,你倒清靜了。一個個都散了的好啊,省得心煩。可話說回來,佛祖實在偏心,為何獨獨準你入了佛門,卻不收那個癡呆的家夥?”說著,長袖一拂,指向遠處趴著接受治療的迦彌。
“都入了佛門豈不幹淨?”眼角瞥見那個癡呆的家夥果然還是一眨不眨地看向她這裏,目光如炬。
“機緣巧合,並非人人都與佛門有緣,看佛性與佛如何了。”修藍清遠一副四大皆空、高深莫測的樣子,仿佛已然成佛。
“好啦。既然明日就剃度了,今日不妨放鬆點。我們百花宮沒什麼寶貝,百花蜜卻是鼎鼎有名的,不品嚐很是遺憾。”叫來一個小仙子去百花園立即采來最新鮮的花蜜招待遠方貴客。
“那就先謝過了。”修藍清遠雙手合十,微微鞠躬。
百花蜜用牡丹花瓣做成的酒盅盛好端上來,芊渃拿起一杯遞給修藍清遠,自己也拿了一杯,放在鼻前聞了聞。“是不是很香?”
修藍清遠點頭,剛要喝下花蜜,一隻纖纖玉手攔在他的唇與花蜜間,差點就觸碰到白玉般的肌膚,一驚,連忙抬頭,撞進芊渃笑意盈盈的美目裏。
修藍清遠搖搖頭,神色平靜地看著芊渃,“你的心思在下再明白不過,沒用的。”他說著,望了一眼迦彌方向,幾不可聞地歎息。
“你一個入了佛門的家夥都四大皆空了,還能明白什麼?”芊渃嬌笑道,“你不癡呆,卻也無趣。來,我們這樣喝才有意思。”輕紗覆蓋的玉臂纏繞著修藍清遠舉著酒杯的手,複將酒杯貼近自己的唇,眼睛示意他照著她的樣子做,神色卻十分正經,沒有一點要勾引他的意思。
“芊渃,何苦呢?”修藍清遠搖頭,神色憐憫。“合巹酒才這麼喝。”
“當然不是合巹酒,喝吧!”箍住他的胳膊,用哀求的眼神看他。
“阿彌陀佛!”修藍清遠連連搖頭,卻也不再拒絕,一口飲下百花蜜,喝完立即撤出手臂。
芊渃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又咯咯咯笑起來,花枝亂顫,隻有修藍清遠看見她燦若桃花的笑靨裏隱藏的一汪淚水。
“在下來此之前,佛祖囑我遞給芊渃仙子一句話。”修藍清遠鄭重地說道。
芊渃立即雙掌合十向西方膜拜。
修藍清遠澄澈的目光看著芊渃,一字一頓說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芊渃聽罷一驚,隨即莞爾一笑。“佛祖教誨芊渃自當謹記於心。”
“告辭!”藍修清遠以俗家禮儀向芊渃拜別。轉身之際,向側殿的迦彌花釋耶雙手合十口念一聲“阿彌陀佛”,離去。
芊渃也要離開,卻聽見迦彌大叫道:“上仙好雅量,小仙佩服、佩服!”
知他話裏有話,芊渃縱身飛到他跟前,冷冷地問道:“又哪裏不舒坦了?”
“心裏不舒坦!”迦彌瞪著眼睛回道。
“你這廝毛病真多!百花宮每天有這麼多美麗仙子圍著你轉,喜都來不及還說什麼不舒坦,口是心非!”
“別打岔!”迦彌戲謔地看著芊渃,“你認識那個和尚?”
“當然認識。”
“很好!他是那個害我們夫妻分離的妖孽!你不恨他倒也罷了,竟與他這般親熱,實在令人費解,上仙可否解釋一二?”
芊渃拿手指戳了一記迦彌的腦袋:“發什麼瘋,哪個與你是夫妻?皮鞭打在背上,又沒打你腦子!你說藍修清遠是妖孽?汙蔑!本仙看你更像妖孽。”
迦彌花釋耶一怔——為何芊渃就是不提他們之間的那一段前塵往事?莫非那段記憶真的沒了。可她記得藍修清遠是何道理?
“你如何認識修藍清遠的?”他要弄個明白。
“迦彌花釋耶!本仙沒空跟你囉嗦。”芊渃極不耐煩地回他,消失在殿外。
迦彌又挨了三天的鞭刑,這三天芊渃再沒出現過,似乎有意回避他。對迦彌來說每天都似十年漫長,痛苦而難捱。
第十二天傍晚,挨完鞭、上過藥膏後,叫鳶兒的小仙子告訴迦彌行刑完畢,現在他可以離開百花宮了。
迦彌不甘心就這樣離去,懇求鳶兒代為傳話想與芊渃見上一麵。
“芊渃姐姐有過交代,不想再見你,自行離去吧。”鳶兒當場回絕。
迦彌不是容易妥協的神仙。芊渃與修藍清遠曖昧的那一幕縈繞腦際揮之不去,他無論如何要弄清楚。“好吧。我隻問仙子最後一句芊渃她現在可在宮內?”
“在。成婚之前,芊渃姐姐不會再出宮了。”鳶兒回道。
“很好。”迦彌點點頭,向鳶兒施禮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