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回了小命,奴家感激都來不及呢。”
殷牧悠輕笑了一聲,倒也沒有戳穿。
很快,荀夫人就帶著鮑宏離開。
天空灰暗一片,細雪落了下來,殷牧悠出神的望著外麵,不一會兒,玉蘭花樹上也堆滿了白雪。千樹萬蕊,朵朵晶瑩。
“你們都下去。”
“諾。”
屋子裏僅剩下殷牧悠和幼豹,殷牧悠似乎想要站起身,卻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今天這出戲是故意做給蘇衍看的,他是如何一步步踏入深淵的,他就如何一步步將他拉起。
“今年的雪來得早了些。”
殷牧悠的臉色無比蒼白,完全像是個病入膏肓的人。
蘇衍方才見著鮑宏,原本心懷怨恨,可一看到殷牧悠這個模樣,他的心就提了起來,完全從那些怨恨裏拔出,轉為濃濃的擔心。
這個人之所以會傷得這麼嚴重,也有他的一份。
幼豹瘸著腿,忍著疼,仿佛腳底是刀山火海,走到了殷牧悠的麵前。
“嗷~”
這一次,他想去靠近他。
不是因為當初在黑牢時,那味道所引起的占有欲,而是源於他自身。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兩日。
幼豹的傷口愈合得極快,幾乎是普通野獸的好幾倍,那血淋淋的傷口看上去好多了。
殷牧悠站在外麵畫畫,因為格外專注,沒有理會幼豹。
蘇衍待在外麵有些不滿了,發出嗚嗚的聲響。
沒想到,筆竟然真的停了。
蘇衍仰起頭,就看到殷牧悠朝自己微微俯身而來。
以往第一時間入他眼的肯定是那張醜陋的麵具,然而蘇衍卻逐漸注意到了其他地方。那潑墨一般的長發,因為彎腰而垂在半空中,瘦弱的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在他的頭上撫摸了好幾下。
“怎麼了?”
蘇衍隨之回過神來,睜著一雙金色的眼瞳看他。
他被美色所迷,竟然讓殷牧悠摸了幾下自己?
不對,明明對方也沒做什麼,他就看他入了神。
蘇衍心情越發沉重,覺得自己是中了殷牧悠的邪,直到流映端著熱茶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還捂嘴輕笑:“大人今日怎麼逗弄起幼豹來了?”
殷牧悠手上的動作一頓,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因為是蘇衍,所以想逗逗。
平時的他,可最討厭貓科動物了。
殷牧悠放下了幼豹,重新走到石桌前:“這幅畫快畫好了,等明日裱起來,吩咐人送到宮中。”
“誒?是送給陛下嗎?”
“嗯,就說……”殷牧悠眼底帶著淡淡笑意,“臣感念梅花開得甚好,特意畫了一幅過去,雖然陛下最近生病無法外出,看此情景也可解悶。”
說著,他還有意無意的看了幼豹一眼,又嚐試著用手去摸了兩下。
手感竟然還行。
“哦對了,府中那根靈芝,也一同呈給陛下。”
流映微怔:“可那靈芝是先皇後賜給大人的啊。”
“無妨。”
流映不由道:“太傅待陛下可真好啊。”
殷牧悠沒有說話,但笑不語。
反正帶著麵具,下人也看不到他笑沒笑,殷牧悠不喜歡摘下麵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一幕,卻讓蘇衍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失蹤後,舅舅對外謊稱他生病,這也情有可原。
昔日舅舅在自己耳邊的教導還在,他看到的殷牧悠也是個弄權之人。
也許是角度不同,等真的待在殷牧悠身邊,他才發現殷牧悠並非那樣的人。
蘇衍也有帝王的多疑之心,要讓他覺得殷牧悠是故意演戲給他看的,蘇衍絕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