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和月清長得同一張臉,祝月瑾時而照鏡子的時候,仿佛還能看到妹妹在朝他笑。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愧疚心在作孽。
可,就是忘不了,放不下。
蘇衍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想起了那個夢,忽然很想見殷牧悠一麵。
“我得去見今歌!”
“陛下既然想見他,當初就不該這麼作踐自己,一刀刀的削自己的妖骨,現在連這雙金色的獸瞳都藏不回去!”
蘇衍不顧阻攔,不僅沒有等,反而變成了幼豹的模樣,很快就走出了這樣屋子。
祝月瑾啞然,最終狠狠歎了口氣。
蘇衍雖然才十七,他做的決定,任何人也勸不了。
……唯一能勸的那個,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幾顆零星的星星點綴於夜空,微風輕拂,夾雜著泥土的潮濕。
蘇衍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遠方逐漸泛起了淡淡的天青色,星空很快就要褪去,逐漸露出熹微的晨曦來。
這個樣子的他走得並不快,許久才到了殷牧悠的屋子。
裏麵的門是虛掩的,蘇衍便走了進去。
濃鬱的藥香混雜著他身上特有的沉水香,撲麵而來的味道並不刺鼻。蘇衍一步步走到了他的床邊,殷牧悠呼吸微弱得如同一個死人。
他將頭放到了他的胸口,害怕這已經是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還好,細微的跳動聲宛如救贖。
蘇衍終於放下了心,趴在他的身邊,總算能安心一些。
似乎感受到了有人,殷牧悠緩緩的睜開了眼,一下子就觸碰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殷牧悠渾身一個激靈。
蘇衍仰起頭,眼底終於露出一點兒笑意。
他還沒忘記,他的太傅怕貓科動物。
“陛下?”
“嗷~”
殷牧悠長長的舒展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別嚇我啊。”
蘇衍更加湊近了他,窩在他的懷裏。
神奇的是,殷牧悠並沒有抗拒,而是下意識的把他抱好,嘴裏還義正言辭的說:“陛下又不是真正的幼豹,別總是鑽外人懷裏。”
“嗷!”不是外人,隻有你!
殷牧悠可聽不懂他說什麼,剛想要繼續數落,就被蘇衍舔了一口。
殷牧悠:“……”
野獸的夜視能力很好,蘇衍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臉頰逐漸泛起了紅,不再如往日那般憔悴虛弱。
他極喜歡他這個樣子,仿佛一下子有了活力和生機。
蘇衍已經恢複成了人形,幼豹時的他是死皮賴臉的抱著殷牧悠撒嬌,而如今他卻強勢的箍著對方的雙臂,將他攬入懷中。
“太傅臉紅起來的樣子倒是極好看。”
殷牧悠眉頭微蹙,總有一種自己被調♪戲的錯覺。
“不可胡鬧。”
“沒有胡鬧。”蘇衍認真的望著他,少年的眼中滿是幹淨和孺慕,“孤心悅太傅,一直藏在心裏,不敢說出口。”
他的確沒有說出口的時候,殷牧悠睜大了眼,頭腦一片空白。
他忽然很想看看蘇衍此刻的臉,是笑著的,還是無奈的,還是眼底藏著悲痛的……
殷牧悠又狠狠的咳嗽了一聲,這一次卻吐出了一大口血來。
蘇衍慌了神:“今歌!”
殷牧悠咳出的血染透了錦帕,帕子上的血積滿了一片,猶如開出的一朵血蓮。
殷牧悠將那東西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臉色蒼白的對蘇衍說:“我有些餓了,能幫我拿點吃的過來嗎?”
“……好。”
等聽到腳步聲離去,殷牧悠這才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瓷瓶,是之前祝月瑾給他的。
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