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一步步的走到了屋子裏。
外麵的雨似乎小了一些,變得纏綿起來,細如針線那般。外麵的池塘裏的水早已溢出,雨滴拍打在上麵,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殷牧悠坐到了欄杆上,有些失神的望向了那邊。
昨夜的事情實在太驚險,到現在他都未能回過神來。
來這個世界的日子,每一天他的神經都是緊繃的,現在多思考一會兒,殷牧悠的頭就會疼起來。
褚一直佇立不動,守在他的旁邊。
殷牧悠轉過頭來,微怔的問:“褚,你找了我一夜,又淋了雨,快回去換身幹淨的衣服,早早休息。”
褚甕聲甕氣的回答:“郎主,你就讓我在這裏守著,以前當奴隸被牙婆大江南北的找賣主時,再多的苦我也受了,這點並不算什麼。況且……”
“況且什麼?”
褚古銅色的肌膚上麵暈染了紅暈,他格外認真的說:“況且這是我心甘情願!”
這份心意,確是難得。
殷牧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多了嘴:“若有朝一日,我和齊將軍發生衝突,你盡量袖手旁觀,別來幫我。”
誰知褚一聽這話,緊抿著唇,撲通一聲跪倒在殷牧悠麵前。
“你這是做什麼?起來說話!”
“褚一定是做了什麼讓郎主不開心,褚跪到郎主消氣為止。”
殷牧悠頭疼扶額,不知該怎麼勸他:“你沒有惹我不開心。”
“不,一定是我粗手粗腳!”他非認定了是自己的責任,脾氣固執如牛,誰勸都不聽。
殷牧悠歎了口氣:“我隻是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你懂嗎?”
褚抬起頭,黝黑的眼瞳裏倒映的全是他:“褚愚昧……不懂。”
殷牧悠絞盡腦汁的解釋:“齊將軍文韜武略,樣樣出眾,他又這麼欣賞你。你看看我,身體又不好,萬一哪天……你你也有個庇佑不是?”
聽了他的話,褚眼眶都紅了,大喊了一聲:“郎主不會有事!”
殷牧悠:“……”
完了,這下越解釋越說不清了。
“褚絕不是那種忘恩背主之人,倘若……倘若真有那麼一天,褚也不會投靠齊將軍。郎主故去了,褚也一輩子守在郎主墓旁!”
殷牧悠一時震驚,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
大約他當奴隸的時候,從來都沒人對他施放過善意。
所以,接收到一丁點兒的善意,便會全心全意的回報。
他認定了他為主!
知曉了此事後,殷牧悠便再也不敢輕易多言了。
“起,我日後不會再說這樣的話。”
褚微怔,不相信的確認:“可是真的?”
殷牧悠露出一個笑容:“自然。”
褚終於傻傻的笑了起來,這仿佛是殷牧悠第一次看他笑,仿佛全身心都鬆懈了下來,嘴角也不自覺的朝上。
放任不管,他反而惴惴不安,殷牧悠便給褚交代了一個任務。
“你和徐常林也學了幾招了?去打探打探消息。”
“打探什麼?”
殷牧悠眼神微微一沉:“這方圓百裏之內,可有什麼地方出過異象,尤其是兩年前!”
凶獸現,上天自有警告。
別人的鍋,可不能讓堯寒來背。
—
齊嵐雖然也受了傷,但自覺愧疚,反倒是把房間讓了出來。
這裏清淨,旁人知曉是齊嵐住的地方,自然不敢隨意走動。
正好,方便了殷牧悠照顧堯寒。
他遲遲未醒,殷牧悠尤為擔心,也更加厭惡起使了詭計的容緹。
容緹今日失了血,又強行和齊嵐開打,已經損耗了大半的力量,他臉色蒼白的蜷縮在角落裏,意識都有三分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