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體,很顯然最後的贏家是顧翊秋,他卻為此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太小覺醒,每月都會忍受強烈的痛感。

為了活下去,甚至食了人肉,那段時間,當真是痛不欲絕。

半年後,他帶著滿滿一身傷走了出來。不僅餓得皮包骨頭,右手臂空空如也,連眼睛都瞎了一隻。

謝家治愈了他的身體的損傷,卻治愈不了長期饑餓而導致的瘦弱。甚至他看到肉食便會嘔吐不止,饒是這樣,顧翊秋都不願意去死。

活著,竟然如此艱難。

他陪伴在謝遙的身邊五六年,殷牧悠推算,大概正是他上一次穿過來的時候。

但不管怎麼說,在謝家覆滅後,是顧翊秋陪伴在他身邊。

可他們的關係卻發生了天然的變化,他從他的主人,變成了被他囚在手裏的金絲雀。顧遙並未覺醒精神體,又一直陪伴在顧翊秋的身邊,許多人開始懷疑起他向導的身份。

而顧翊秋早早的覺醒,得不到向導的撫慰,狂躁症一年比一年更重。

他甚至得吃下大把大把的藥丸,才能阻止自己發瘋,失去理智。

顧翊秋對他的感情,既愛,又恨;既卑微的想臣服,又想淩駕占有他的一切。

殷牧悠忍不住在心裏問:[那我是怎麼背叛他的呢?]

[你那兒哪能叫背叛?]

殷牧悠:[……]這句話信息量超大啊.

殷牧悠期盼起自己什麼時候能醒來了,一直都是這種樣子,還談什麼治愈?

想起這事兒,殷牧悠又突然問:[堯寒最後的治愈度呢?]

他就這麼死了,殷牧悠害怕治愈度會很低。

[100.]

殷牧悠很是吃驚:[為什麼會這麼高?]

[凶獸到那兒都是凶獸,他的性格早扭曲了,覺得做你的陪葬品就是幸福。]

聽到這句話,他的心髒狠狠的疼了起來。

一時間,他再也沒有言語,心情格外低落。

他被泡在溶液裏,不知外麵過去多久。杜艾關掉了實驗室的燈,隻剩下地上那些銀藍的幽光,微弱的照亮著四周。

不知過去多久,實驗室的門竟又被打開。

殷牧悠還以為是杜艾回來了,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冰冷如喳的聲音:“謝遙,你到底還有多久才會醒……”

顧翊秋?

這個男人在幹什麼呢?對著一具空殼述衷腸?

殷牧悠清楚的感受到那聲音離他越來越近,顧翊秋將手放到了容器上,抬起頭深深的望著他的臉,眼中滿是痛苦。

“做了那麼多具克隆體,可那些都不是你。”

“在那些人眼裏,我大約是瘋了吧,天天抱著你的身體不撒手。”

“他們都覺得你死了,可我卻覺得你隻是在沉睡。”

被這些話刺激,殷牧悠的腦子裏飛快的浮現出幾副畫麵。

那是一座漂亮的花園,他看著伏跪在地上的顧翊秋,悄悄塞給他點心,甚至過了好幾年才把顧翊秋的身體養好。

他有很嚴重的厭食症,旁人給的東西,他吃進去又會吐出來,那段時間不過靠營養液維持生命。

隻有從謝遙手裏的東西,他才會一點點的吃下去。

他想繼續回想下去,然而很快就被顧翊秋的聲音打斷:“我知道你醒了,我的精神印記在今天顫動了一下。”

精神印記?

大約是謝家給他強行打上的,可以和他的精神作感知。

顧翊秋是史上最年輕的元帥,早有實力除去這東西,可他為什麼還留著?

黑暗之中,顧翊秋眯起眼,眼尾也漸漸加深。他用手指摩挲著那具身體的唇角,精神也變得不正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