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鳴剛才幫了自己,他想說的話都噎到了嘴邊。

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可對方現在都不是自己的敵人了, 還屢次幫了他, 殷牧悠不知不覺就心軟了。

他糾結了半天,頭疼的扶額:“就……就一點點的話。”

路鳴的眼神逐漸發亮, 其實在天狼星他也說過一次,隻是被人給打斷了。

殷牧悠把自己的精神體喚了出來, 放在手心戳了好幾下。腳下的山貓眼巴巴的看著,殷牧悠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放到了它的身邊。

貓薄荷嚇得瑟瑟發抖了, 用葉子扒拉著他的袖口,想一點點的朝上爬。

他有什麼辦法?他也很怕貓科動物啊!

原以為自己這毛病治好了,畢竟貓薄荷和顧翊秋那頭雪豹玩得這麼開心。

可見到路鳴的精神體時, 他才發現自己的毛病根本沒治好,隻是不怕顧翊秋了而已!

路鳴眼巴巴的, 伸出手去摸了下。

那模樣饞得,簡直快流口水了。

雖然殷牧悠身上的氣味, 大部分都被顧翊秋那強大霸道的味道給蓋住,但他喚出自己的精神體時,自己的氣味便要濃鬱一些。

第一感覺, 很甜。

再多吸幾口,仿佛整個大腦都酥|麻了起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股味道奪取。

這種致命的吸引力, 簡直太可怕了。

可怕到改變一個人的思緒,占領一個人的靈魂。

如果沒被元帥所標記,這股味道還會更加肆意濃烈,就像他當時在銀河號上聞到的那樣,直擊了他的心髒。

在路鳴徹底沉溺下去之前,殷牧悠趕忙退後一步:“你說的就一口。”

路鳴:“……”

“我信了你的邪!”

路鳴手足無措,開始慌亂了起來:“我……”

殷牧悠連忙把精神體給收了回去,掩蓋著自己顫唞的身體:“你不要再解釋了,再見。”

路鳴想拉住他說清楚,可殷牧悠走得極快,他完全沒能抓住他的手。

路鳴心裏生出極大的痛苦來,關係搞不好,以後就吸不到了!

誰知殷牧悠在臨走前,忽然間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朝路鳴說道:“今天謝謝你了。”

雨絲如幕,透過雨簾他的容顏都有些曖昧不清。然而這聲音卻傳到了路鳴的耳朵裏,一時直擊了他的心髒,令他呼吸都亂了幾拍。

謝謝他?

路鳴隨之而來的則是喜悅,可喜悅過後,便是一連串的後悔。

他比之前和殷牧悠作對的時候過得快活一百倍,他喜歡一個人,到底是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樣痛苦?

路鳴一時之間懊惱萬分,畢竟他在銀河號上的時候,還曾幫過穆元飛,不斷抹黑殷牧悠。

他找不到什麼彌補的法子,隻能像剛才那樣,盡量洗刷他身上的汙名,甚至不惜讓自己維持了許多年的形象崩塌。

這是他欠他的。

路鳴在心裏這麼對自己說。

雨已經斷斷續續下了五六天了,未來的藍星經曆過巨變,已經無法區分四季,隻有夏天和冬天兩個季節。

帝國這個季節最是多雨的時候,衝散了那些燥熱,很快天氣便會涼下來了。

殷牧悠走到了屋子裏,顧翊秋懶懶的坐在沙發上,一頁頁的翻著書籍。

屋子裏靜悄悄的,隻聽得見雨聲和翻書的聲音,時光也變得靜謐而溫暖。

“回來了?”

“嗯,去買了些抑製劑。”

顧翊秋翻書的手一頓,眼睛卻一直沒放在他身上:“買抑製劑做什麼?”

“免得信息素熱潮又發生一次,我們都沒防備。”

顧翊秋的手不斷捏緊,仔細看,甚至那本書的硬皮都捏得粉碎:“不還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