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極致的啜泣,厲靖言輕歎般的笑道:“你在裏麵?”
“在。”
“我原以為,葉戚霜會趁我虛弱,而不履行諾言,讓我見到你。”
殷牧悠死死壓著哭音:“那你為什麼要吃那顆丹藥?”
“有一絲機會,我都不想放過。”
殷牧悠的心髒酸脹,感動和疼痛比起來,儼然是心疼更甚。
“你的修為……”
厲靖言表情柔和,終於一點點的靠近了他。
沒力氣,也要用爬的。
五天了,他終於能將他抱在自己的懷裏。
厲靖言用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被他奪走些修為算什麼……你沒事便好。”
他深深的凝視著自己,仿佛是最後一眼那般。
下一秒,臉上的手便無力的滑落下去。
殷牧悠臉上露出慌亂:“厲靖言,你醒醒!”
可對方根本就聽不到,已經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他的五感衰弱,觸摸處卻能感受到一片冰冷。殷牧悠甚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的手冰冷,還是他的身體已經徹底的冷了下去。
“我不怪你了。”
“我不該怪你的。”
縱使厲靖言沒恢複記憶時,曾對他那樣,殷牧悠也不怪他了。
眼淚一顆顆的砸到了他的臉上,他將厲靖言抱緊,想要給予他溫暖。
可接下來的日子裏,情況卻根本沒有好轉。
葉戚霜第二天就把他帶走,每日都會喂他吃些丹藥,在洞中日月更迭,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殷牧悠陷入了慌亂之中,卻在不久之後,見到了一個意外來客。
他全身上下都籠罩了一層黑袍,那袍子顯然是隱蔽容貌的法器,不湊到極近的距離看,是看不清他的臉的。
殷牧悠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隨著他的動彈,後麵的鎖鏈也跟著動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麵對這個人,他不想坐在地上。
他布下的局並沒有問題,隻是算掉了一個人。
“是你幫了葉戚霜,才讓他到了這般地步的!”
愈微低著頭,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殷牧悠說:“外麵過去了三個月,已經天翻地覆了。”
“你來就是想告訴我這個?”
“自然不是。”愈微看向了他,內心無比掙紮,“你想不想知道厲靖言此刻在何處?”
“你會告訴我?”
愈微緩緩吐出兩個字:“去仙盟的路上。”
殷牧悠一怔,臉色繼而難看了起來,為什麼他現在還在這種地方?
“不過他還活著。”
“活?那樣算活著嗎?”殷牧悠笑得淒慘。
“……你說得沒錯,誰都不願活成他那個樣子。”愈微喃喃的念著這句話,比起別人,更像是在說自己。
厲靖言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隻待將這根絲線徹底弄斷。
放殷牧悠出去,是計劃中的最後一環。
在他分神的片刻,殷牧悠卻捏緊了鎖鏈,背後的骨頭已經滲出了鮮血。他的表情滿是痛苦,唯有緊咬著牙關,害怕自己會痛到休克。
愈微看到了這一幕,無比震驚的問:“你想做什麼?住手!”
殷牧悠扯著鎖鏈,喉嚨深處發出痛苦之音。
“唔……!”
“別動了,那鎖鏈深深插入你的靈骨,若是強行拉扯,你還想不想繼續修煉了?”
殷牧悠的額頭青筋凸起,冷汗打濕了他的發絲,嘴唇也蒼白至極,可他的眼卻極亮。
“我……不管。”
一根鎖鏈終於扯了出來,他已痛到休克,身體在地上抽搐了兩下。
洞口外麵驚雷閃起,愈微感受到了風從外麵吹了進來,讓他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