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失落。
王子楠在醫院昏迷了一天,後腦縫了四針,蘇醒後又觀察了三天,才正式出院。
在這幾天裏,他每天都會夢見那個叫蕭逸的男子,還有他短暫而傳奇的一生。幾天以後,他終於可以確認,這個男人,似乎,應該,是他的前世。
蕭逸,1913年生於佛山的一個中產家庭,1930年進入中央陸軍軍官學校也就是黃埔軍校,成為第八期第一總隊學員。畢業後,進入第三十九軍服役。因為有膽有識,能文能武,被三十九軍師長童萬青看中,提拔為自己的副官。1938年10月,因自己地下黨身份遭到暴露,死於童萬青的槍下。
☆、搬家
王子楠住院期間,許久不曾露麵的房東居然提著鮮花水果來看望他。
“小王啊,這個時候讓你搬家,真是過意不去。隻是我那個親戚的孩子來得實在太急,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我這可不是為了漲房租,你千萬別多想。”房東大嬸一臉為難的表情,隻字不提警察剛剛拜訪過她的事。
不過她不說不代表王子楠就真的不明白。
他點頭表示理解,“我現在身體還有傷,您能不能寬限兩天,我會盡快找房子搬走。”
“沒問題!你吳嬸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房東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可又怕自己話說得太滿對方借機軟托,又補充了一句,“但是該抓緊還是要抓緊啊。”
王子楠出院時,是老三來接的他。他沒告訴袁磊他出院的事,人家已經幫了他很多,他實在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對方。畢竟兩個人的交情還沒厚到那種程度。
如果不是手上有傷,他連老三都不願麻煩。
坐在自家陽台上,王子楠一邊欣賞著窗外的萬家燈火,一邊默默喝著啤酒。
隔壁陽台傳來悠揚的吉他聲。
王子楠扭過頭去,看見袁磊坐在和他相同的位置,懷裏抱著吉他。
注意到王子楠投過來的目光,袁磊報以一笑,手指輕撥琴弦,流暢的音符如潺潺流水,傾瀉而出。
不知誰 昨夜沒有睡
叫醒了那一朵紅薔薇
短短的就在這一夜之間
全然盛開 是如此燦爛如此絕對
難道它也在想念著誰
莫非它也能體會我的眼淚
想起你我還會心碎鮮紅的好像
我心中那道舊傷口流的血
愛在心中百轉千回
多想再見你一麵
讓我知道你心中也感覺
我們的愛沒白費
直到生命最後一天
你和我還深深懷念
袁磊的聲音溫潤而低沉,帶著一絲淡如輕煙的憂傷,沒有刻意運用任何演唱技巧,看似平淡的語調卻能一下子進入人的心坎裏,將內心隱藏最深的悲傷輕而易舉的釋放出來。
王子楠神情專注的靜靜傾聽,一曲終了,他朝袁磊做了個鼓掌的手勢,然後兩手合掌放在臉側,表示太晚了他要去睡覺。
袁磊朝他微笑點頭,卻在他身影消失的一霎那,笑容轉化為一種難以言喻的蕭索與落寞。
王子楠走回客廳,掏出手機,撥通劉劉的號碼。
“我記得你前一陣說跟你合租的人搬走了,房間現在還空著嗎?”
“空著啊,我正愁這事呢,你問這個幹嘛?”
“收拾好房子,明天我搬過去。”
“現在這人心都特麼長歪了。你跟家明在這兒住了三年,房東說轟走就轟走。要是換了我,不整得她雞飛狗跳就堅決不搬。”
第二天一早,老三過來幫王子楠收拾東西。手裏幹著活嘴裏還不忘唾罵黑心房東。
王子楠用沒受傷的右手收拾一些零散的小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