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臉,江雲舟很難不想歪啊。

更何況江雲舟原本還天生就是彎的那個。

☆、第3章 有兒為玉郎

“這江別鶴過得果真夠清貧。”

那日邀月將他救起之後隻是丟下一瓶藥就離去,江雲舟自己暈暈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兩天,待到終於察覺不對勁之後,他才掙紮著爬起來喝了一大口涼水,然後就著食盒裏放幹的粗糙糕點硬塞下肚。

也多虧了那點兒食物落肚,他才不至於被自己給餓死。喪屍沒有把他咬死,補刀教主兩劍插心髒都沒把他捅死,現在倒是自己把自己給餓死,那就死得太奇葩了,都可以列入第一千零一種死法裏去了,名稱曰倒黴死。

有過如此驚險之後,江雲舟不敢再陷入深沉睡眠當中去了。看著這簡陋的屋子裏連個仆人都沒有,江雲舟自力更生地抓了些米熬了一大鍋粥存在那裏,不管餓不餓也都看著手表定時喝一碗。

熬粥這麼簡單的事情在於身體狀況異常糟糕的江雲舟來說已經是力所能及的事了,當然也是最有效的。熬久了的粥水裏頭的葡萄糖喝進胃裏堪比打吊瓶,再加上邀月給他的藥,就這麼迷迷糊糊躺了十幾天,人是消瘦了不少,可傷口卻已經結痂,性命已無大礙的江雲舟這才能孱弱地起身來處理因為蒙人皮麵具而發癢難耐的臉。

掀開人皮麵具之後,他就看到了鏡子裏那受氣十足的漂亮臉蛋,若是換作了現代簡直就是泡男人的利器啊,不過在含蓄的古代這臉會不會長得太張揚了些?

比起收獲了一張過分漂亮的臉,對江雲舟來說他更看重的是那塊從沾滿幹涸血跡衣服堆裏撿到的手表。

這塊從蛋蛋空間帶出來的手表可不是隻用來看時間的,雖然說每樣功夫隻能用那麼一分鍾,比秒射好那麼一點點,但是在這靠武力說話的世界,這玩意兒真是太好了。下次見到那麵癱男,直接六脈神劍戳死他。

“爹。”

笑得一臉燦爛的江雲舟應聲回頭,看到一個美少年推門而入,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不禁微微眯了起來,然後從縫隙裏暗暗打量這喊他爹的少年。雖然說是少年,實際上他的身高都和自己平齊了。與銅鏡中那張臉相似的相貌,因著一對好看的劍眉而平添了一些英氣,隻是身形還稍顯纖瘦,大致是長肉跟不上長個子的速度的關係。而那一聲爹著實是讓江雲舟意外了,雖然他表達意外的方式就是笑眯眯地看著別人。

“玉郎?”看著那少年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定在原地,江雲舟試探性地喚了他一聲,實際上他已經很確定眼前這少年就是江別鶴的兒子江玉郎。而且好像江玉郎似乎從未見過自己父親人皮麵具底下的樣子?這實在是有意思得很。

比起江雲舟裝淡定的意外,那江玉郎的驚訝才是真真實實寫在臉上。離家半個月,回來看不見父親江別鶴卻看見父親的房間裏看見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

以為發現了父親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誰知從那一聲‘玉郎’聽到了父親的聲音,江玉郎瞬間收起滿臉的意外然後換成擔憂迅速從門口急步走至江雲舟的跟前,換臉之迅速可謂之青出於藍勝於藍,可他眼前這個不是正版的江別鶴,所以很可惜還是被江雲舟看穿了。

“爹,你怎麼受傷了?”江玉郎在看到江雲舟的那一刻的確也有看到他胸口上的傷,知道他是自己的爹之後,那眼裏假裝出來的擔憂多少帶上了真實。

“不打緊的事。”才怪。餓了十幾天的江雲舟現在好不容易看到有個乖兒子送上門來了,他嘴裏說著不打緊,身體則發軟往旁邊一倒,與江玉郎的攔腰抱住契合得如此恰到好處。

“還說什麼不打緊,這要人命的傷!”已經長成大人模樣的江玉郎將江雲舟輕鬆抱起趕緊送回至床上。見著江雲舟虛弱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江玉郎便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著急地查看江雲舟身上的傷。

江雲舟左胸口上那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實在太過觸目驚心,就算江雲舟不裝,江玉郎都不會懷疑他。所以他現在隻需要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讓江玉郎伺候著。

隻是江雲舟實在不應該閉著眼皮的,太過入戲的後果就是沒有看到江玉郎在檢查他傷勢的眼神在不知不覺中變了樣。因為受傷十幾天裏都沒好好看過自己相貌,現在倒好,反而是第一次見自己親爹真麵目的江玉郎把江雲舟的相貌還有身體都仔細看了個夠。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江雲舟,江玉郎當然也就看到了江雲舟那一身過分細滑的皮膚,以及他那因失血平添了蒼白病弱美感的臉。

一個靠閉著的眼皮掩飾自己並非原主,一個仗著他眼皮閉合而大肆觀察親爹的相貌,別人的是人心隔肚皮,他們兩個倒是人心隔眼皮了。

那眉,那眼,還有唇瓣……原本江玉郎就震驚於父親的真實相貌,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相貌是遺傳自那未見過麵的母親,誰知直至今天才知道全然是父親。

如果是這般,那喜歡……是不是也遺傳自父親?

江玉郎替江雲舟的傷口換著藥,將滿眼的心思默默地隱藏了起來。

“爹,喝藥。”

睡得昏昏沉沉的江雲舟被江玉郎喚醒,看著江玉郎端著一碗藥香撲鼻的參湯,他不由得在內心裏感慨,有兒子果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