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到了江雲舟那裝乖的小子像個怯生生小孩一樣牽著花滿樓的袖子跟在他身後出來。隻不過陸小鳳並未有什麼反應,看著花滿樓陪江雲舟吃飯,他就拎著酒壺繼續對月喝酒。
江雲舟要裝,他就要看看他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
當然,江雲舟還真很爭氣地裝啞巴裝了好幾天。
其實以花滿樓對小江生的在意程度,他沒有逼問陸小鳳關於小江生的下落本身就已經很不正常,將江雲舟這個‘啞巴’拴在身邊就更不正常。然而三個人彼此都裝聾作啞不捅破這一層砂紙,日子也就這樣過去了。
“啪。”
一聲玉碎音,江雲舟扭頭看到正從開滿荷花的水塘邊走過來的花滿樓發髻上的玉簪子不知怎麼的鬆滑了下來,先是砸在水塘邊的鵝卵石上斷成兩截,然後較為圓潤的那頭還骨碌碌地滾下水塘,噗通一聲沉了下去。
“斷了……”頗為念舊的花滿樓不舍那支用了多年的玉簪子,循著掉落的聲音蹲下慢慢摸索著斷成兩截的玉簪子。
“謝謝。”當江雲舟撿起半截簪子遞到花滿樓手心裏,花滿樓不舍地慢慢摸索著那光滑的半截簪子對江雲舟道謝。
“小生,能幫我把水裏那個也撈起來嗎?我看不見。”
“哦。”
正要伸手進淺水裏撈另外半截簪子的江雲舟頓時僵住了。
哦個大頭啊!
“終於肯對我說話了嗎?小生。”微風吹拂起花滿樓那散落的發絲,迷離了他那好看的溫柔笑容。
==================================
作者有話要說:七哥哥完勝!
64
江雲舟看著眼前這個花滿樓,嘴唇無聲地張了張,自那一聲被花滿樓套出來的‘哦’之後,久久未聞他再發出聲音,不知是不敢開口還是他忘記了怎麼說話了。
花滿樓在江雲舟步子往後退之前先一把抓住他。
“又要跑得遠遠的嗎?”拽緊衣物的手指往回手心裏收緊,當花滿樓緊緊握住江雲舟的手臂,這江雲舟想要從花滿樓身邊離開都難了。
“是連七哥都不要了?”花滿樓用另外一隻手撫摸上江雲舟的臉頰,隻是短短幾日,才及他腰高的小江生就長高到隻差他半個頭了。如此匪夷所思,然而花滿樓就是知道他是小生。
“我眼睛看不見,所以弄丟了東西隻能夠在原地裏瞎黑摸,雖然廢些功夫但這簪子還是能找得到,但是弟弟弄丟了讓我上哪兒找?”繼而手指輕輕描繪著江雲舟的耳輪、眉骨、鼻梁、嘴唇。
“回來了也不吭聲,”花滿樓微微歎息,像是拿江雲舟沒有辦法的無奈。
“原來我不光是要記住你的聲音,還得記住你的樣子,這樣就不會認不出你了。”因為看不見,所以才要用手抓住江雲舟。
小孩子的臉盤小還未張開,然而細節卻是無法改變的,臉頰的形狀、耳輪的薄厚、上嘴唇微微嘟起的唇珠……這些早就被花滿樓記在心裏,他隻要摸摸江雲舟的臉就知道他是小江生了。即使他鬧不明白為什麼小江生會突然間長大了,又或者是小江生原本就……
“七哥……”
七了半天的嘴巴終於說出了那久違的名字。江雲舟的年齡無論是還是精神都有一把了,也就隻有他才這麼厚臉皮裝嫩喊別人作哥哥。
“既然叫得我七哥,那年齡是比我小咯?那西門吹雪當真是你的爹?”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語氣說道,花滿樓又揉了揉江雲舟的耳朵,那動作好像在撫摸自家養的小貓咪一樣。
隻是熟悉花滿樓的人都知道他認人認路的能力很強,這也意味著他記憶力很好,所以他當然還清晰記得江雲舟喊西門吹雪作爹的事情。
“我不記得了……我腦子裏很亂,就記得他殺過我兩次……這裏傷口很疼。我知道七哥不會信的……”依舊是避重就輕的回答,想起西門吹雪無緣無故殺他兩次,早已對記憶斷層產生懷疑的江雲舟也就順水推舟。
盡管如此,江雲舟仍對那時候痛死還差點兒餓死的經曆心有餘悸,臉色有些發白,手也不由自主地摸摸左心口的位置,這個潛意識習慣並不會因為江雲舟偷偷摸摸把傷疤去掉就會立即跟著消失的。
“啊?”視野變得模糊。
被花滿樓擁在懷裏,江雲舟隻得聚焦在他的領子上。身量還未徹底恢複到之前的樣子,連帶武功也隻有三成的狀況讓江雲舟缺少了那麼一點點安全感。 他一向仗著金庸合訂本裏的武功為所欲為,現在沒了武功傍身當然很氣惱陸小鳳對他的強勢。
然而此時花滿樓所給的溫柔庇護則驅散了處於弱勢的江雲舟那點兒微不足道的不安。
“那我是該叫你小生還是小舟?”
“其實小王也是可以的。”神經很跳脫的江雲舟冷不丁吐槽一下,此小舟聽起來還真像小周。
“淘氣。”
“今天好像又比昨天高了一點點。”花滿樓就好像在說自己種的那棵芍藥一樣,一天高一點,每天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