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住幾天。”我害怕了。聽說貓捉到鼠不是先一口咬斷它的脖子,而是逗弄它,欣賞或品味著勝利的感覺。我真的害怕了。
胤禛住下來了。他就在外間鋪了張床,我百般抗議,他卻一言不發。我氣悶也無濟於事,可壞事接踵而至——我病倒了!接二連三,應接不暇,又有上次那藥做底子,我病了很久。整整兩天都在發燒、昏睡,上次有胤禎守護在我身邊,我可以抓著他的手不放。如今我隻有踡成團兒,即便在昏睡中,我也不會再夢想這是胤禎。我總能很清楚地知道是胤禛的手,我躲避著,逃避著。我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就是不想接受!這無關於胡蘿卜和大棒的理論,隻關於我自然感發的心理狀態!心病!
胤禛待我退燒後,才回城裏,臨走還不忘讓我寫了家信。我又畫上了綠豆蛙和巴布豆,第二次暗示了,但願他們中間誰能敏[gǎn]一點吧。至少該想想我的信,怎麼會都是胤禛帶過去的!萬壽節過去後,我的病才有些起色,而盼望的人一個都沒來。
四月到了,康熙該出巡塞外了。書上寫胤禎和胤禩都要去。我有些絕望了。自救或人救都沒有任何進展,難道我要困守圓明園,當這金絲雀嗎?這是個封閉而孤立的世界!我見不到外麵,而外界也無從得知我。我狠摔了一回東西,發了一大通脾氣。胤禛走進來,見一地狼藉,說道:“好好的,又怎麼了?”我惡狠狠地說道:“用不著你管!”他坐下,說道:“爺難得來這兒一次,每回都不給爺好臉色。”我重重地坐在床上,喘著粗氣說道:“我高興!我樂意!”摔東西也很累人。他沒訓誡我,隻說道:“爺要隨駕前往熱河。”我小心地掩飾著興奮。他說道:“上次的教訓沒忘記吧?”我說道:“沒忘。真的沒忘!”速度快得就像向國王宣誓效忠!他玩味地說道:“爺看你一定會忘,所以,”他故意頓了頓,說道:“你得向爺證明你不會逾矩。”證明個頭!怎麼證明?
我舉起右手豎起三指,左手放在書上,說道:“我謹莊嚴宣誓,我必忠實執履行四阿哥的教誨,竭盡全力,恪守、維護和捍衛。”我還在心裏接著說了“我的主權”四個字。哼!上帝,我祈禱我能勝利大逃亡!胤禛被我的舉動雷到了,近乎於苦笑道:“你竟然能想出這種花樣?等你進府後,爺有的頭痛了!”我笑道:“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我才不提魚和熊掌呢!我既不是魚也不是熊掌!我就是一位立誓要擺脫雍正大人魔爪的小女子兼小人一名!我奸笑!
胤禛走後,我又開始籌劃,可境況太嚴重了!不分屋內屋外,到處都是不睡覺的人們!蒼蠅飛不進來,蚊子飛不走!我根本無從下手!已經兩個月了,我還做我的小豬——吃、睡、長!
這天中午,我已經歎了一百八十次氣了。我趴在桌子上,一籌莫展,無聊地拿著筆敲桌子。一個溫柔的聲音笑道:“萱兒很無聊嗎?”不可能是胤禩!他在塞外呢!我一定是幻聽。我沒抬眼,繼續拿著筆敲桌子。那個聲音又道:“萱兒不打算走嗎?”我用兩隻手掩住耳朵,嗐地抬起頭來,說道:“誰……”然而我的目光定住了!
第八十五章 芙蓉泣(上)
胤禩含笑望著我!我一定在做白日夢!我呆呆地望著他半日,才注意到屋裏的丫頭、太監都被明晃晃的兵刃逼到角落裏。我“哇”地一聲哭出來,把滿腹的委屈全都變成號啕大哭。他想把我攬在懷中,我背轉過身子去避開了。他微笑著轉到我麵前,手裏多著一方帕子,輕輕替我拭淚。我氣堵聲咽地說道:“你怎麼才來?”他笑道:“來了總比不來好!先走吧。詳情一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