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段(1 / 3)

芬芳。顧紫烈坐在石頭上,捧起一把野花,垂眸埋首其中。

半晌之後,她挫敗地撓了撓頭,紅唇微噘,小輕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似發泄般地甩出,腳下的花叢被抽得一片淩亂,花瓣飄飛,落英繽紛。

唉,連野花也欺負人。明明都打散了,還簇擁著灼灼其華。

就像不愛沐浴更衣的某人,明明看得挺髒,卻依舊龍章鳳姿、豐潤俊雅。勾唇淺笑,皆是風雅作派,不見半分慌亂。卻看得人心如小鹿般亂撞。

這般風騷雅望的男子,生來就有一分讓人心跳不已的迷人氣息,他不屑偽裝,亦不必偽裝,隻需立在槐樹斑駁的光影中,便是一份美好的自然。

罷了……

顧紫烈翻身上馬,“你們且在此處休息,我去去便回。”

*

疾風拂麵,太陽越過雲層俯視大地,炙熱的光芒親吻世間生靈。

被烤得滿頭大汗的闕朝羽小心翼翼地擦拭掉額間的汗水,生怕臉上的顏料被一並抹掉,早知道不要扮醜。

闕朝羽拂了拂袖,哪來如此多的早知道,千金難買早知道。

“大叔,你看……”樓小田緊張地揪著他的袖子,指著遠處一棵參天大樹喊道:“那不是書澈哥哥嗎?”

闕朝羽定睛一看,很是鬱悶地直搖頭。程書澈呀程書澈,即使淪為階下囚被綁在大樹上,仍是他平時慵懶風騷的模樣,完全沒有即將命喪黃泉的自動與自覺,反倒是像接受世人朝拜的神仙,任風吹起他的衣袂,吹亂散落的鴉發。樹葉翩然掉落,竟迎合他的衣袂飄飄,與風共舞。

“樓姑娘,你到底是不是此處的山賊?怎麼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闕朝羽有理由相信樓小田是冒牌山賊,武功不好,脾氣不好,連膽子都小。

“山賊我幹娘,我隻是偶爾客串。”樓小田訕訕地笑道,在他平庸至極的麻子臉上淡淡的掃過,“還好大叔您年紀大了,不然上我幹娘看到,肯定要強搶為夫,留在山寨當壓寨相公。”

闕朝羽翻了翻白眼,沒有心思和她繼續抬杠。抬腿前行,少時便立於程書澈身前,“唉,程端,你死了沒有?”

“死了。”程書澈被綁得極不舒服,見闕朝羽興災樂禍的架式,不免心生怨念。要不是因為這個為老不尊的家夥,他怎會失了防備,讓薛廣趁機而入,將他劫到此處。

“你這就是江湖傳說中的詐屍嗎?”闕朝羽躲到樹蔭下,揪著襟口扇風。

程書澈居於高處,斜眸一睨,瞥見十步開外的黑衣人手持長劍,氣勢洶洶地朝闕朝羽衝了過來。“你要是不走,也會跟我一樣。”

闕朝羽看似閑庭信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然則他的眼角餘光已瞥見劍鋒寒光,抬手扔出一枚杏仁,正中那人穴道,動彈不得。

轉眼,他又從袖中掏出一整把的杏仁,朝樓小田揮了揮手,“小田,過來吃杏仁。”

樓小田也沒多想,幾步上前蹲在闕朝羽身邊,用崇拜的目光打量著他,“大叔,好俊的身手。”

“俊什麼俊,趕緊吃光把程端放下來。”闕朝羽扔了一把杏仁給她,示意她走遠一些。

待她走遠後,方抬頭琢磨起程書澈身上的繩索,因他綁得極高,隻能看到腳踝邊纏繞的粗大繩索,與普通的繩子並無太大不同。“誰有這個本事抓了你?”

蒙古人一路尾隨之事,程書澈並未曾與闕朝羽細說,隻是說有人為了醫譜苦苦相逼,不想讓闕朝羽摻和進來。

“不知道,看他們的裝束是蒙古人。”

“我砍斷繩索救你出來。”闕朝羽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身形一閃,如猿猴一般攀爬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