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段(1 / 2)

他淺淡地露出一抹憐惜的笑容,為她掖好被褥。這些日子以來,似乎沒有節製地索要於她,把她累壞了。

看樣子,該給她好好補補身子,多做防備才是。

披了單衣步出屋外,一夜飄雪已是銀裝素裹,庭前屋後均被白雪覆蓋,雪上平整,沒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屋頂上的高人請現身一見。”程書澈揉了揉額角,此時的他沒有改扮易容,沒有刻意壓低聲線。

積雪自屋梁上簌簌掉落,一道玄黑的身影如劃破天際的閃電一般,迅猛有力,穩穩在落在程書澈身前。

段斐然仍是一身全黑,背後的三尺長劍以布包裹,露出簡陋而粗糙的劍柄。

“你果然還活著!”

程書澈冷冷一笑,“段大俠竟還有聽牆根的嗜好,不知昨夜聽得可盡興。”

段斐然陽剛方正的臉龐上竟湧上一縷緋色,不太自然地扭頭望向遠處的假山庭院,“程大夫這招金蟬脫殼果然高明,段某竟不知已變成他人棋子。”

“嗬嗬,段大俠此言差矣,當日你我決鬥,你不也是抱著取勝的心態而來,為的是讓程某為你家中老母看病。你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程書澈拂袖遠眺,“若不是為了躲過江湖令,段大俠以為你能勝得了我?”目光陡然肅殺陰森,凝聚在二人周遭的殺意漸濃。

“在下願與程大夫再戰。”段斐然拱手,執著的信念並不曾退去一絲一毫。

“若你不再執著於菊燦燦,我倒願意一試。”當日顧小七之仇,他並未忘記。他慶幸天下醫術最高者是他,若非如此,他如何才將顧紫烈自黃泉路上拉回。若不是局勢混亂,他早已殺之而後快。

“難道程大夫不怕你還活著的消息散布出去,從此便沒有逍遙的日子過了。”段斐然孝感動人,卻感動不了心如鐵石般的程書澈。顧紫烈是他的女人,他無法為她手刃仇人也就罷了,還要救他的母親不成?

程書澈冷冷地答道:“段大俠盡管說去,程某最近閑得發慌,正愁沒有機會活動筋骨。”

“段大俠不必糾纏,程某說了不問尋常病症便是不問,休要多言。”說罷朝藥膳堂施施然而去。

段斐然佇立在雪地裏,眼中寫滿無法發泄的怒意,若不是有求於他,他身後的長劍又怎會姑息。

癡傻的老母,段家的血海深仇,都是壓在他肩頭的重擔。他不敢忘,不能忘,也不會忘……

早在程書澈翻身下床便已醒來的顧紫烈悄悄地打開房門,探出小腦袋與段斐然示好,“段大俠,你先回去吧,程小三那人吃軟不吃硬,你若是強迫於他,他定會與你計較,到時候非但救不了令堂,還丟了性命,那麼令堂的餘生又有誰人來護?”

程書澈的性子她約摸清楚幾分,平日看著放蕩不羈,實則心思縝密,溫柔淡雅。經常見死不救,卻並非鐵石心腸。

“顧姑娘?”段斐然不由地一怔,當日在姑蘇他多次見到顧紫烈出入醫館,卻不知這個嬌俏靈俐的丫頭已隨程書澈身側。

顧紫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可別聲張,我會想辦法讓程小三為令堂看診,隻是還請段大俠不要將程書澈未死的消息散布出去。”

這是一個交易。顧紫烈沒有把握程書澈會不答應,但是能拖一日是一日,她不願見到程書澈與江湖各派大打出手。不是沒有勝算,而是不願見他時時刻刻戒備,失了慵懶淡漠的風騷。

*

夜晚,趁著程書澈被程罡叫到主廳訓話之際,顧紫烈踩著臨安城新年的流光異彩悄悄來到段斐然位於城西的住所。

這是一座落敗的宅院,年久失修,已有多處坍塌,庭院內堆滿積雪,泥土混著融雪隨處可見。

庭院內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拿著掃帚吃力地掃雪,那女孩粗布棉衣,卻難掩俏麗消瘦的臉龐,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在初見顧紫烈時有一瞬間的恍惚,不敢置信地朝她走了過來,“姑娘,你可是段大娘的親戚?”

“段大娘在屋內嗎?”顧紫烈也不否認。

“剛歇下。”阿虞是段斐然撿來的養女,平日在家幫忙照看段母,生怕她一時情緒失控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姑娘是大娘的什麼人,我看姑娘與大娘長相相似,都一樣是天仙似的人兒。”

顧紫烈經不得人稱讚,羞赧地垂下頭,“我能不能進去看看大娘?”

阿虞還未來得及作答,隻見從老舊的宅子裏跑出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嫗,她的目光渙散,嘴中念念有詞,單薄的褻衣被寒風吹起,慘白的臉上一片死灰之色。

“兒啊,我的兒,你到底在哪裏。”

阿虞忙上前攙扶,“大娘,爹進城送貨去了。”

“兒啊,你還那麼小,娘對不起你。”段母眸中憂傷,幽幽轉動。不經意間瞥見院中神情呆滯的顧紫烈,立刻掙脫阿虞的手朝顧紫烈撲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撓頭,我正在努力碼字。

程小三,乃一定治好小七的母親。

不然,嶽母娘就不要你了。

繼續吆喝

水的新文求包養:這是一個關於合體之後和諧問題的溫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