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吉時已到。”闕戎似乎沒看見章曉曉已經被懸掛在山莊大門口,仍是一副張狂的口氣。
“新娘子呢?闕長老,程某似乎沒有瞧見新娘子出來。”程書澈東張西望,還踮著腳尖做遠眺狀。
這時,一個侍從匆匆忙忙從大門口跑了過來,附在闕戎耳邊一頓耳語,說得他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一時間姹紫嫣紅,好不喜慶。
“你們……”闕戎手握成拳,垂在身側奮力一握,穩了穩心神。須臾之間,已然換上燦爛如春的笑顏。“程大夫,這堂你是一定要拜的。”
程書澈掐著腰動了動,蘭花小指往門口一揮,“師門不幸,竟有如此不知羞的女子,你讓程某如何娶得?”
“程大夫,再怎麼說,她也是闕氏正統,是我闕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闕戎目露凶光,陰狠的笑意縈繞在嘴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哦……”程書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若是師叔不承認呢?師叔……”
程書澈用腳尖捅了捅闕朝羽,示意他該出聲了,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闕朝羽咬著一片葉子坐了起來,凝神垂眸,緩緩地開口道:“長老,我不想跟你繞彎子。程端既然叫我一聲師叔,我就得護著小輩,不能讓這些宵小趁機而入,辱沒我百草山莊的名聲。章曉曉是不是闕氏正統,我比你清楚。我不出聲,不代表我默認她的身份,默許她和程端的婚事。我一再地沉默,隻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情……”
日頭高掛,刺眼的光線透過樹葉的罅隙灑了下來。闕朝羽伸手一擋,冷冷地抬眸,眼底染上狠厲之色,“做人應該知道自己的本分。”
“百草山莊百年來的規矩不會是一成不變的。隻有謹守本分的長老和莊主,才能代代相傳。”闕朝羽撩袍起身,抬腳就把程書澈從屋簷上踹了下去,自己也跟著穩穩落地。
“闕長老,你說,既然長老都不守本分了,我這個莊主自然也不能免俗,你說是不是?”闕朝羽落在闕戎身側,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
程書澈就勢坐在地上,寬袍散發,自在逍遙。“師叔,你還是心疼師侄的,不枉我喊你幾聲師叔。師叔可要為我作主呀,師侄好冤啊……”
闕朝羽冷眼一瞪。別太過分,演得太過就不像了。這家夥一看就是要甩袖開溜,把爛攤子留給他。
這戲還沒正式開始呢,角兒怎麼能不在呢?
闕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防備地退到他的護衛藥人身側。說到武功,他不及闕朝羽十分之一,自然是不敢與他正麵為敵。倘若再加上一個程書澈,更是無異於以卵擊石,自掘墳墓。
若是寄希望於莊內的藥人能打贏他二人,也頗費一番功夫。所以,他選擇最安全的辦法。
闕戎朝身邊的護衛使了使眼色,須臾間,一位白發長者被帶了上來。“這位是城中頗有盛名的大夫,方才我請他為任姑娘診脈,不知道二位是否關心?”
“喲,這可是百草山莊,怎麼還需要大夫呢?長老您這是不把程某和師叔放在眼裏。”程書澈裝模作樣地擺出滿臉的怒意,“快把小姑姑交出來,生病了自然要看大夫,看大夫當然要看最好的,誰人敢在妙手鬼醫麵前班門弄斧,萬一診錯了那可怎麼得了。”
那白發長者一看程書澈這架式,不由得心裏發虛。被請到百草山莊診脈他已是誠惶誠恐,再被程小三這麼一吆喝,三魂去了七魄,立在一邊抖如篩糠。
程書澈不知何時已經竄至長者身側,細語款款,眼神卻充滿無聲的警告與殺意,“這位大夫,請問那位姑娘得的什麼病呀?”
“恕在下學識淺薄,不曾診出……不曾……”白發長者俯地求饒,“在下學藝不精,不知那位姑娘得了什麼病,還請諸位放老朽回去。”
“闕長老,這就是頗有盛名的大夫嗎?你瞧瞧……”程書澈繞著那白發長者徐徐踱步,“萬一延誤小姑姑的病情,這可如何是好?”
闕戎沒想到這名大夫如此不濟,被程書澈一嚇唬就成了這副模樣,壞了他的大事。
“麻煩長老把小姑姑請出來,程某自當為她好好診脈。”程書澈不知何時已閃身至闕戎身側,與闕朝羽形成前後夾擊。殺他,如探囊取物。
闕戎進退兩難,卻也不驚慌,暗中朝護衛使了使眼色。他不能硬拚,隻能使陰招。
隻要這兩名女子在手,他就不怕闕朝羽和程書澈聯手。
“程大夫不忙,任姑娘身體康健自是不需要治療。這位姑娘尚待字閨中,不知道是否確有其事?”闕戎陰鷙的目光停留在闕朝羽臉上,試圖從他不帶情感的表情中探尋到一絲異樣。
“小姑姑確實是待字閨中,不曾嫁人。難道闕長老看上我小姑姑了?”程書澈一番調侃,“小姑姑命硬,娶了她的人會不得善終的。”
闕朝羽曲起拳置於唇間輕咳,示意他少說廢話。
“那不知道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