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扯扯男孩的衣擺,想問他為什麼生氣,但見到男孩隱藏在藍眸中無法紆解的深沉隱怒,自覺閉上嘴。可當瞧見那個叫佐佐部的家夥出其不意地一把推開觀月初,害他差點滾落階梯,趕緊伸手拉住男孩,心裏隱隱有些生氣。
“啊啊啊——好痛——”
淒厲的嚎叫在俱樂部中回蕩,嚇得好多原本還在練習對打的人猛地打偏了好多球。眾人莫名其秒地看著剛才還洋洋得意的佐佐部突然抱著自己的小腿蹲在地上慘叫不已,聽見他叫得那麼痛苦的樣子,眾人麵麵相覷了一陣,趕緊上前察看,卻找不出什麼毛病。
觀月初狐疑地瞧了墨染一眼,見她隻是對著自己如常的笑顏,遂勾了勾唇,冷眼睨向那個仍在叫痛的佐佐部。
當所有人的視線皆被吸引至佐佐部身上時,隻有赤澤臉色有些發白。他站的地方比較偏僻,別人也許不知道,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瞧見了佐佐部一郎為什麼會這樣子。剛才,觀月姑姑趁著拉住觀月的那一刹,偷偷地朝佐佐部輕輕踢過去一腳,很輕很柔的碰觸,在外人看來隻是微微一動,衣袂翩躚好看,沒什麼異樣,卻是暗藏玄機。
赤澤摸摸下頜沉思,不懂為什麼隻是輕輕一碰,佐佐部會痛入骨髓呢?有什麼奧秘嗎?
他是聽說中國有種辨穴取巧的功夫,不需要用多大力量,隻要能熟識人體各處的穴道和每一處弱點,施以微薄之力,一樣能做到致人殘傷死亡的地步。隻是這種功夫太過陰毒殘忍,也隻是書上說說,作不得真。所以,應該是他想偏了吧?
正思索著,卻見少女微微偏首凝望而來,背著眾人,纖白勻淨的食指點了點唇瓣,朝他作了個“噓”聲保守秘密的動作,青潤溫和的桃花眼笑靨明媚,桃花細雨一般的紛繁,讓赤澤徹底愣住了。
赤澤吉郎很肯定:這個觀月姑姑,不是個普通人呐!
現場一團亂麻,眾人手忙腳亂地將佐佐部抬到一旁休息,待終於有人請來附近的醫生時,佐佐部突然不叫了,反而一臉錯愕的樣子。對著狐疑的眾人,佐佐部有些困難地說不痛了,然後是那個被人死拖活拉來的老醫生生氣的斥責,認為這群年輕人是在耍他,還有一幹少年不斷彎腰鞠躬道歉,待終於送走生氣的老醫生後,馬上朝佐佐部發飆……
觀月初冷眼旁觀一陣後,拉著墨染走回另一方休息區坐下,伸手將她披泄於頸側的秀發撩至耳後,緩聲說道:“唔唔,染染,等我十分鍾,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哦,好的!”墨染含笑點頭。
一旁徹底的遭人忽視了很久的赤澤吉郎心髒有些不能負荷。
兩個芝蘭般幹淨美麗的少年少女的組合固然教人無法移目,但索繞在兩人周遭那親昵溫軟的氣流更是教人心髒怦然,看直了眼。
疑問再次浮現心頭:他們真的隻是姑侄嗎?
十分鍾後,觀月初神情自若地將裹著網球拍的包袱掛背在肩膀,拉著墨染的手同赤澤道別後離開網球俱樂部。
被留下的赤澤啞然地看著兩人手牽著手離開的方向,茫然的眼再瞅向球場中仰躺在地上用力地喘熄、當挺屍的佐佐部一郎,滿眼的同情。也再次肯定了觀月初某種隱而未宣的性格——很愛記仇!
隻用十分鍾不到便被一個十三歲的男孩打趴了,柿之木阪東中學網球部未來的部長——佐佐部,嗯哼哼,和他家老頭子一樣,不咋樣涅……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霞光漫天彌散,鮮活的光輝將少年漂亮的麵容映襯得如同水晶般純澈透明,眉目柔軟清明,漂亮極了,惹得來來往往的行人莫不戀戀不舍地回首,久久難掩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