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小皇帝也不過隻是與我同齡,還有半歲就要親政,執掌一國大權,人長得也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他真正身世的緣故,我從他身上,總能看出些司馬博雍的影子。
這樣一個孩子,就算身份再普通,若有了他的幾分容貌便可稱之為美男子,更何況這孩子還是一國之君?雖然尚未親政,但皇帝終究是皇帝,有皇帝的脾氣。
沒錯,這小家夥如今脾氣漸漸的大了,也變得古怪了起來,見我有時笑的比什麼都開心,有時候見了我就一甩龍袖,轉身走人。
弄的我不知道怎麼辦好不說,如今各種流言也漸起,多是對我不好的流言。哪裏有一個尼姑像我這樣不守規矩的?又哪裏有尼姑像我這樣敢對皇帝不客氣的?又哪裏有尼姑,傳言和攝政王殿下關係甚為親密的?
好的不好的,聽了不少,可漸漸的也懶得往心裏放了,我本來就是一個怪尼姑,不是嗎?
昨日太後就下旨宣我今日進宮,所以縱然我還困的很,但也隻能迷糊著穿了衣裳,又迷糊著給雲驚蟄穿了衣裳。
這人昨天晚上在窗戶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雙手冰涼,當晚發熱,請了府上的醫生和太醫分別看過,都說不是大事,但要休息數日。
要按照往常情況,我除了念叨他之外一定要讓他們在方子裏多加上不少黃連苦死他算了,可這人最近臉皮越發的厚實,在得知我偷偷給他的藥裏“加量”之後,居然每次喝完藥都會想辦法然偷親我兩口,美其名曰:同甘共苦。
如今他這位王爺殿下舒舒服服的還在被窩裏躺著,我自己爬起來進宮,可能嗎?我睡不成懶覺,他自然也是要給我起來的。
“太後最近宣你進宮似乎越來越勤了一些。”雲驚蟄說。
我看了他眼,那雙眸子深邃溫煦,瞧了一眼就讓人心裏暖洋洋的,可以安下心來。我對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幫他收拾妥當了這頭頭發,不然到時候又要殃及女官們受他的脾氣。他歎著氣一邊聽話的在我身邊坐下,一邊攔住我的腰歎氣道:“這幾日事多務忙已經冷落了美人,如今好容易休息一天,美人居然還要棄本王而去,真是讓本王如何展顏……”
我懶得呸他,這頭發煩人的很,倘若不是他這頭發也太有標誌性,我真想給他哢嚓一剪子下去讓他當和尚算了,反正和尚配尼姑,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卻好像越發的上癮了,那爪子往上摸啊摸的,又有一個爪子往下摸啊摸的,我忍無可忍之下,伸手一拽,頓時一聲哀嚎。
我滿意的冷笑,斜睨著他道:“還敢不敢亂來?”
他癟癟嘴,已是淚眼汪汪,那墨眸中的霧氣也不知道是如何凝聚的這般快的,倘若是換了另外一人看了,不管是男是女鐵定對他心生保護之欲,可我都被他這招給折騰了一兩年了——這兩年這人是越發的不要臉了,別說裝可憐,抱大腿都不是被抱過,弄的我時常擔心他是不是什麼時候發熱燒壞了腦子。
又因他終究是有病在身,平常要哄他就是不易,更何況是這些時候?我隻能把梳子一放,也不去管他的頭發,盡力安撫他道:“那我早點回來?今天我下廚?”
他頓時欣喜,一張臉上滿載笑容,哪怕看了這麼多年,我還是覺得他笑容燦爛的時候真是……刺眼之極。
男人長的陰柔漂亮本來就要有點覺悟,不能動不動就笑的這麼勾人,但我鑒於這個房間中隻有他與我一人,而他勾的也是我一人,也就懶得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