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峰冷笑道:“我做什麼事,需要和你夏侯公子解釋?”

夏侯星氣得差點沒厥過去。

我忽然想起上次見過的慕容秋荻。

慕容秋荻或許有別的算計,但她講的故事應該是真的,她說自己是在訂婚當夜跟著謝曉峰私奔的,夏侯星說薛可人是他自小訂婚的妻子,兩下一對,不由得讓我懷疑謝曉峰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特殊愛好,隻喜歡搶別人的未婚妻?

我歎了一口氣,止住兩人的爭辯,說道:“別吵了,吵解決不了問題,夏侯星,你也算撿回一條命了,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去神劍山莊找間客房把和離書寫了,回去過你的日子好不好?”

夏侯星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已經看開,但無恥小人當麵,我不屑與他共處!”

他撕下一塊衣擺,咬指成血書,洋洋灑灑寫了滿篇,寫下的卻不是和離書,而是一封休書。

夏侯星在休書底下留了姓名,把那塊衣擺擲在地上,指著謝曉峰說道:“告訴那賤人,我與她生生世世不再有任何關係,她若有一日被從神劍山莊趕出來,哪怕是在外麵餓死凍死,也請不要進我夏侯家的門,你謝曉峰若是不嫌棄她二嫁,娶她為妻,我提早賀她得償所願!”

夏侯星提劍就走。

我啊了一聲,叫住他,“你別走,正頭戲還沒看,上哪去?”

夏侯星回過頭,憤怒的臉上帶著些許疑惑神情。

我指了指謝曉峰,說道:“剛才對劍,是為了救你一命,現在是為了讓我自己順氣,順帶替一個姓慕容的姑娘討個公道。”

謝曉峰竟然怔了怔。

我懷疑他是忘記了自己負過幾個姓慕容的姑娘。

我問謝曉峰,“當日你在那位姑娘的訂親宴上將人劫走,沒過幾個月就將人拋棄,還許諾七年之後會來娶她,卻失約了,有沒有這回事?”

謝曉峰被我提醒了一下,大約是想起來了,頓了頓,說道:“的確有過這麼一件事。”

他沒有解釋的意思,我也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我把血河劍重新掛回腰間,對謝曉峰說道:“那位姑娘原本是求我殺了你的,但我覺得這種事情還犯不上殺人,我給你兩個選擇。”

謝曉峰握了握拳,說道:“願聞其詳。”

我說道:“第一個選擇,我廢你雙手,日後你行走江湖,不可再行荒唐之事,如薛可人慕容姑娘這類事情再發生一起,我就殺了你。”

謝曉峰沒有對這第一個選擇做出表態,他問道:“第二個選擇呢?”

我想了想,說道:“第二,我斷你一臂,你仍舊不可再犯此類事情,倘若再犯,我仍然殺你。”

謝曉峰歎道:“這兩個選擇之間有什麼區別嗎?”

我驚訝道:“怎麼會沒有區別?廢手是廢去經脈,雙手盡廢是讓你沒法再使劍,外表看著還是好好的,這兩雙手照樣可以拿筷子端茶碗做做不廢力的瑣事,斷臂是官府裏對待犯人的殘肢之刑,倘若你選左手,仍舊可以持劍,隻是旁人看去,就是個斷臂人了。”

老實說,這是我最常用的刑罰。

不出意料的是,謝曉峰兩個選擇都不想要。

他握緊了手裏的劍,說道:“前輩既然要為人報複,不如要了我的命,斷尾求生是畜生所為,謝曉峰寧願一死。”

我勸他,“什麼畜生不畜生的,你還年輕,不知道命是最重要的,這世上斷手斷腳的人多了,難道個個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