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可在不經意間她看到辛良已回身望她,一貫寧靜無波的眼中竟湧動著強烈的期望。意識之外黎塵一怔點了點,“可以。”
辛良的臉上有了笑,輕鬆而愉快,“那我願意用我的魂魄和姑娘交換,隻要下一世我和棲棲不會有這這般煩惱,隻求我們相識相守。”
黎塵垂眸幽幽一歎,“那我也有個條件。我想進你的神思看一看你的故事,你可願意?”
辛良一驚,有些難以置信,即又點頭道,“好。”她轉身望回梧桐,想起了一些過往舊事。
作者有話要說: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複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紅樓夢?葬花吟》
☆、此生終離
房間裏,辛良將孟棲棲常穿的那件衣衫平整的鋪在床榻上,而她就靜靜躺在旁邊,將手放在孟棲棲的衣袖處,另一隻撫弄腰間的鈴鐺,叮當的聲響空靈婉轉。她閉上眼睛,喃喃道,“棲棲,若來生你再聽到這鈴鐺聲,便知道是我來了。”
夜幕降臨靜夜無聲,窗外清輝被窗欞剪成了碎塊,靜靜的在地上暈染,明亮又冷清,冷清的如水光澄淨。黎塵在念咒的一瞬在想,明天應該不會又要下雨吧,可如果不下場讓天地作響的雨,便會覺得少了些什麼。或許,是少了老天的悲憫與那無奈吧。
初次去到孟家的辛良是以辛家少主人的身份前去為孟荷過生日的,她剛到了孟家便被請去廂房休息,本也不覺得有什麼異樣之處。待過一晚,第二天,她身邊的隨從卻得到消息,說是孟家打算在辛良回去的路上加害辛良。
辛良眉間一凜,心中不忿神情亦是冷了下來,消息的來源尚算可靠,為了小心起見,不待與主人家通報,辛良便帶著隨從取道臨鎮回了辛家莊。回去的路上,她雖厭惡孟家不仁卻也再三告誡跟來的隨從,不可將此事傳揚更不能讓父親知道。
可她的父親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原就是結怨已久的兩家,加之近段時間一來辛家的生意屢屢受阻,更有分號掌櫃莫名死於意外,種種跡象卻又都表麵是孟家作梗,更是激怒這位辛家的家主,讓一切變得不可挽回。
那一日辛良坐在馬上隨著家人馳騁,乍聽要滅孟家一事她並未太多感受,人世間的你死我亡多之又多,世道倫常總有生死,不過是早到晚到罷了。何況,還是一些要加害她的陌生人,她並未無情冷漠,隻不過是些她不想多看一眼的人罷了。可偏就是那一日有太多的事情突然間改變,有太多的無奈擺在了以後的她的眼前。
那日馬上,孟家猶如修羅場到處是淒慘的哀嚎,一聲聲的傳進她的耳中,她畢竟還小,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看,可當那場混亂的廝殺完全的呈現在眼前時,她卻無法做到冷眼旁觀這個四個字,她清澈的眼中有強裝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