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晨昏省定,但年節後轉眼間就到了二月,龍抬頭後劃過二十天就是富察福晉的生辰。

這種日子,羽瑤是必定要出來晃悠一圈,在席位上露個臉的。所以,到了福晉生辰的那一日,羽瑤早早的就起了來,穿了軟底的布鞋梳了個小兩把頭,頭上戴了幾朵絨花並攢了一套三把嵌了紅寶石的簪子,手上環著紅珊瑚質地的如意吉祥串子和水綠的鐲子,再添上幾個掛件並項鏈,一身淺紅的旗裝收拾妥當了,帶上賀禮這才出了門,一堆人浩浩蕩蕩的向著福晉的院子走去。

羽瑤出門已算早的了,但當她到時,暖閣內已是嬌紅一片,笑聲妍妍。四個府邸格格早早的就來了,個個打扮的喜慶十足,圍在福晉身邊說著吉祥話。

在丫鬟通報過後,羽瑤臉上帶著露出了八顆牙的微笑進了暖閣,先給富察氏請了安,其他格格們給羽瑤請安。富察氏一見羽瑤來了,就立刻笑道說:“看看,這是誰來了?!真真是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咱們那拉側福晉就早忘了我這個黃臉婆呢?!”

羽瑤聞言笑說:“瞧福晉姐姐您說的,我絕對忘過不了您,所以,這一大早兒,我就趕來給您祝壽來了!願我們姐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您就生了這張嘴吧。”福晉笑著說:“還不快給那拉側福晉端杯茶來,順便拿點點心什麼的,仔細餓著我們的側福晉奶奶——”

“我可不是什麼奶奶呀!我年輕著呢,福晉你看,我這張小臉多嫩啊——”羽瑤裝作氣急敗壞的樣子捧著臉湊到了福晉麵前,這幅嬌蠻可愛的樣子一下子讓暖閣內的女子們笑開了懷。

富察福晉直揉著自己的肚子說:“是啊,是啊,看看我們那拉側福晉——”

“恩,小臉的確很嫩。”富察福晉話還沒說完,一個帶著笑意的男聲接著說出了下半句。

暖閣中的格格們立刻一靜,立刻斂了笑容,變作一副恭良,隻有羽瑤頓時血色上湧紅了臉去,富察氏仍然維持著自己臉上大大的笑容。眾人起立給進入暖閣的弘曆一起請安:“給爺請安。”

此時與弘曆一起進來的高氏也給富察福晉請安,然後向其他人問候,隨後其他人再給高氏請安,這樣褔來福去忙了一通後眾人才重新排好座位安排下來。

誰知弘曆剛坐下沒說兩句話,一個太監就進了來口稱宮中急傳,要寶親王即刻進宮。沒了法子,本想陪著自己福晉好好過個生辰,給自己敬愛的女人做足臉麵的弘曆隻好匆匆丟下一句“爺晚上定會回來參加壽宴!”就跟著太監出了去。

見爭寵的對象走了,暖閣裏的女人們就自己個兒找了樂趣,說了會兒笑,便叫來了京中有名的德意班演上了幾出熱熱鬧鬧的戲來。羽瑤捧著自己的肚子沒心沒肺的看戲笑的白牙露著,一邊看著戲台上的小角唱念做打,一邊心裏感歎著古代娛樂的落後。等到了她點戲的時候,羽瑤差點要點一出‘關公戰秦瓊’來。

於是,這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小女人完全無視了其他女人們各種各樣的眼神來。坐在她對角的高側福晉看了這個自戲開始來就一直在傻笑的女人在心裏癟癟嘴,完全想不通這個一根筋通到底的女人到底是怎麼躲過明槍暗箭懷了孩子的;富察福晉更是無奈的看著羽瑤對著戲台上戲子連番的後空翻不斷的叫好,想不通這個剛進府看起來大大咧咧有話直說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心思的人;生了大阿哥的富察格格不時的看幾眼沉浸在戲曲裏的烏拉那拉側福晉,其他格格們更是對羽瑤的肚子投以嫉妒的眼神。

時辰過的很快,特別是在散了戲後,富察福晉當場把自己的回禮給擺了出來,其中有些宮裏賜下的料子,是上好的江南綢緞,加上一些法蘭西公國獻上的奇巧物品,一下子讓房間裏好像多出來了五百隻麻雀一樣,府中的女人們圍繞著這些個布料一一展開了對春季新衣的討論,隻高側福晉安坐一旁,抿著嘴半笑不笑看著其他女人嘰嘰喳喳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