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卻露出些許驚訝的神情。須臾,他抬手在她鼻尖輕輕揉了揉,繼而攬著她的肩膀強硬地將她摟在懷裏,對幾個帶頭挑事的小鬼道:“竟打她的主意,都忘了自己怎麼死的了?”

他的聲音冷得似結了冰。此言一出,周遭的氣溫更是瞬間低了好幾度。

方未晚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發現鳴幽根本沒有責怪她,反而在護著她,替她說話。他的胸甲十分堅硬,貼在臉上有些硌得慌。可上麵帶著些許體溫,竟叫她安下心來。

“你們幾個,一會兒拎著兵器去應鹿山守封印,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回來。”鳴幽彎腰將方未晚打橫抱起,轉身邁著大步回了府裏。

鬼爪看熱鬧似的冷哼了一聲,跟在二人身後,邁進庭院便吩咐後頭那隊鬼差將大門給闔上。

本著言多必失的想法,方未晚瑟縮在鳴幽懷裏,靜靜隨他一步步走回方才那個屋子,又被他溫柔地放回床上。

鬼爪默然將準備好的飯菜在圓桌上擺放得妥帖,便行了個禮退下。

鳴幽將頭盔放在一旁,修長的手指將頸間的係帶解開,繼而一件件將披風、盔甲脫下,掛在一旁的木架上。

他的裏衣很薄,緊實的肌肉形狀被她看了個清清楚楚。方未晚臉更紅了,低下頭死死盯著自己的手。

鳴幽不輕不重地出了口氣,拉過她的左手,沉聲問:“傷著了?”

她方才走神得嚴重,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並沒發現自己的左手手掌都是血跡。愣了片刻,她才想到大概是推那鐵匠時弄的,於是趕忙搖頭:“這不是我的血,應該是那個鐵匠的。我推了他一把然後……”

“無妨。”他回身取了塊方巾,浸濕,又坐到床邊細致地把那些黏抓抓的東西給她一點點擦掉:“這次帶你回來實在匆忙,沒與他們交代清楚。隻此一次,想必他們日後會管好自己的眼跟嘴。”

方未晚若有似無地點頭,說了句“謝謝”。

鳴幽亦點頭,伸手自袖口掏出了一個羅盤似的東西。他指尖微微使力,那東西便變大了些,成了個盤子大小,上麵刻著一些奇怪的花紋,好似刻度。

“你剛從另一個人間界回來,肯定還是做人習慣些。”他指著上頭的奇怪花紋道:“凡間皆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冥都常年是黑夜,瞧不見太陽,我便給你帶了這個回來,可以看清時間。”

他細致地與她講了一遍子醜寅某,她也暗自記下,又換算成原來世界的鍾點。

講完確定她聽懂了,他方才將那物什放在床頭,又抬手將她垂到嘴角的一縷細發抿到她耳後:“現在早過晚飯的時間了,餓了吧?”

方未晚微微偏頭,卻最終沒有躲開他的手。

剛剛聽他說“另一個人間界”,想必他一定知道她那個世界的事情。她鼓起勇氣,抬起眼簾問他:“你可以送我回去嗎?回那個人間界?”

鳴幽手上的動作僵了一瞬,隨即,他嘴角微揚,柔聲道:“未晚,我叫他們都變回自己的樣子,不會再血肉模糊地去嚇你。你在這裏踏實住下,想要什麼、想做什麼便告訴我。”

方未晚嘟著嘴,好似撒嬌似的求道:“可我隻想回我原來住的地方……”

這裏的鬼差死相恐怖,又舉止輕佻,居住條件也相當惡劣,況且還要她日日跟個反派在一起——她真的很想回家。

鳴幽劍眉微蹙,眼神中盡是苦澀,頓了頓,他開口:“吃些東西?”

方未晚眨巴眨巴眼睛,道:“你知道怎麼送我回去麼?”

他微微偏了偏頭,好似是要搖頭,最終卻沒有動,隻反問道:“那邊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