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一團火球忽然打在女屍身上,她瞬間被燃為齏粉,鋪滿了方未晚麵前的土地。
方未晚抬起頭,望見鳴幽收了手,回身將最後兩個蠕動著的僵屍燒為灰燼——他的眸中隻剩陰冷的殺意。
而後,他收了劍,立刻趕過來將她從一片血汙中帶離。
“她——她還有意識……”方未晚指著地上那片狼藉,已有些口不擇言。
“此事不尋常。”鳴幽麵色凝重:“原本僵屍隻剁掉頭顱便可除掉,今日卻要以火焚屍才行。看來不僅是封印被撕裂這樣簡單。”
封印是他親手撕裂的,其中出了何種變故,他怎麼會不知道?
還是他隻想快點出手殺屍滅口?
那個滾過來的人頭在她裙角沾上了紫黑紫黑的血,黏黏糊糊地往下淌。方未晚實在抑製不住,轉身彎下腰幹嘔起來。
鳴幽不再思索那些僵屍的事情,上前輕輕給她撫著背。
太陽穴突突地疼,方未晚心中一慌,胡亂背過手一把將鳴幽的手打掉。
鳴幽愣了一下,抬手想要再幫她拍一拍。
而嘔吐的感覺源源不斷侵襲著她的腸胃、喉嚨,猛烈得無法招架。酸水反了上來,她回身吐掉,順便再次躲開了他的手。
耳畔,鳴幽重重出了口氣。他呼啦一下站起身,足下一點消失在她身旁。
明明早上才吃了不少東西,這會兒胃裏卻空蕩蕩的,隻一聲一聲嘔著,喉嚨苦得像被中藥浸過三天三夜。整條氣管都火辣辣燒了起來,她的身子弓得越來越低,直接蹲在了地上。
吐變成了咳,最後變成了喘。
方未晚喘不上氣,一聲一聲地倒著,整個胸腔的阻塞刺激了淚腺,眼淚淌了一臉。
終於平靜下來後,她木訥地抬起頭。空曠的空地上隻剩她自己,像是被丟棄的垃圾。
“你以為王上有多大耐心,天天寵著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鬼?”
鬼爪的話依舊回蕩耳邊。
太陽高高升起,似要蒸幹身上所有的水分。地上的腥味更加肆無忌憚地蒸騰起來。方未晚吐掉最後一口苦水,嘴唇也變得幹渴。
他可是反派啊……她鼻尖一酸,強逼著自己不去看地上的那些幹屍,回身往有人煙的村落走去。
“未晚。”
簡短的兩個字頗帶關切,她動作一僵,回頭看見鳴幽快步走來,手裏捧著一片裝滿水的大葉子。
顧不得髒不髒,鳴幽抬手用袖口抹掉她嘴邊的穢物,又換了塊地方,慢慢地替她拭去快被風幹的淚痕。
“慢點喝。”他將葉子遞到她嘴邊,直等她聽話地張開嘴,才稍稍抬手,讓水流不急不緩地送進她嘴裏。
像是山泉特有的甘甜,淌進胃裏,就快漫過了心防。
送下最後一滴水,嘴裏的苦漸漸散去,整個食道都跟著清涼了下來。她心生愧疚,抬起頭在他周身看了看,小聲道,“我還以為你要把我扔在這喂僵屍了……你受傷了嗎?”
“傻丫頭。我永不會再離開你。”說著,他抬手把她唇邊的水漬抹去,俯身就要親下來。
方未晚一驚,趕緊側身去躲。鳴幽探過來的上身撲了個空,蹲在十分靠近她的地方。
見他麵色微沉,她才趕緊擺手解釋:“那個,髒……哎呀你到底受傷了沒有?”
鳴幽歎了口氣,依舊湊過來在她嘴角輕輕啄了一下,並在她耳邊低聲道:“未晚,有你在,我便無所不能。”
她的臉早已紅成了一個大蘋果:就在一群變成幹屍的僵屍中間,她居然就把自己的初吻給送出去了?
這個場景不羅曼蒂克,這個環境也不優美,但是——她心裏這小小的喜悅是幾個意思?